“大使先生,”總統輕聲說道。“那艘潛艇直到星期四才失蹤,是你跟我們講了這件事的七天之後。總之,大使先生,你上星期五的解釋與我們掌握的確鑿事實並不吻合。”
“你到底要指控什麼?”阿爾巴托夫怒氣衝衝。
“怎麼啦,沒有什麼指控,阿列克謝。”總統說。“如果那項協議不再起作用,那麼它也就不再有效了。我想上星期我們也討論過這種可能性。美國人民今天晚些時候將會了解事實真相。你對我國很瞭解,可以想象出他們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我需要有個交代。目前,我看不出貴國艦隊還有什麼理由呆在我國沿岸。‘救援’工作已經勝利完成,蘇聯艦隊的繼續存在只能是一種挑釁。我希望爾和貴國政府考慮一下我的軍事將領現在會怎麼對我說;或者,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妨設想一下相反的情況,你們的將領將會對納爾莫諾夫總書記說些什麼。我需要有個交代。如果得不到解釋,我只能得出一種結論,當然還有其他一些結論;而這些結論都是我極不願作出的。請向貴國政府轉達這個口信,並告訴他們,既然你們有些人選擇要留在這裡,我們大約很快就能瞭解到具體發生的情況。再見。”
阿爾巴托夫離開辦公室,轉身向左,從西門離去。一名海軍陸戰隊門衛把門開啟,但他卻沒有注意到這種禮貌舉動。大使的司機正等在一輛“卡迪拉克”高階小轎車的外面,為他開著門。這位司機是克格勃華盛頓站政治情報部門的負責人。
“怎麼樣,”司機說,看了一下賓夕法尼亞大街上的交通情況,然後驅車左拐。
“嗨,會見的情形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現在,我們可以絕對肯定他們綁架我們人員的原因了,”阿爾巴托夫回答說。
“是什麼,大使同志?”司機立即問道,剋制住自己的惱怒情緒。要是在幾年以前,大使這個黨的馴服工具是不敢對克格勃內高階官員採取應付拖延態度的。自從安德羅波夫同志逝世後,國家安全委員會變得失寵了。但情況還會糾正過來的。他對這點很有把握。
“總統就差譴責我們違反雙方1979年的秘密協議,蓄意派遣潛艇接近他們的海岸了。他們扣下了我們的人,單獨加以盤問,以便了解那艘潛艇的使命是什麼。中央情報局這樣幹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呢?一天?兩天?”阿爾巴托夫氣憤地搖搖頭。“他們也許已經知道,只需用一些麻醉品,或許用一個女人,就可使他們鬆口。總統還提請莫斯科想象一下,五角大樓那些頭腦發熱的人要對他說什麼!要他去做些什麼!這沒有什麼難於理解的,是不是?他們會說我們在演習一場突然核攻擊,或許甚至會說就在進行這場攻擊!似乎在致力於實現和平共處方面我們還不如他們!這些疑神疑鬼的蠢貨,他們對已發生的事情感到害怕,甚至還感到氣憤。”
“你可以責備他們嗎,同志?”司機問道。他把這一切都記在心上,在進行著整理,分析,考慮向莫斯科總部作出單獨報告。
“他還說我們的艦隊再也沒有理由呆在他們的沿海了。”
“他是怎樣說的?是一項要求嗎?”
“他的措詞是溫和的,比我預料的溫和。這就引起我的關注了。我認為,他們是在計劃採取什麼行動。舞弄軍刀會發出響聲,抽出軍刀卻是不會發出響聲的。他要求對整個事件做出解釋。我能對他說什麼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猜想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而這位高階情報人員的確是知道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其本身就是難以置信的。海軍和軍事情報總局竟能允許發生這樣難以相信的大錯誤,這使他感到吃驚。卡修斯間諜提供的情況簡直荒唐之極。司機親自把卡修斯的情報轉交給了莫斯科。難道美國和蘇聯都可能是某個第三者的受害者?一項行動出了差錯,於是美國人要設法找出誰應當負責,以及是怎麼造成的,以便他們可以自己去做?這倒還說得通,但是其他的情況呢?路上交通擁擠,他皺起了眉頭。他從莫斯科總部接到的命令是,如果這是中央情報局的行動,他應當立即查清。他不相信這是中央情報局的行動。如果是,那中央情報局的掩蓋本事簡直是神工鬼斧,非同一般。掩蓋這樣一個複雜的行動有可能嗎?他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樣,他和他的同事們將要幹上幾個星期,去查實有沒有掩蓋情事,去搞清在蘭利和事件現場都有些什麼傳說,與此同時,克格勃在世界各地的機構也都要採取同一行動。如果中央情報局打入北方艦隊的最高司令部,他會發現的。對此,他信心十足。他恨不得希望中央情報局已經這樣做了。軍事情報總局要對這場災難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