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志哭著低泣道:“月兒妹妹快不行啦!”
“什麼?”秦陽臉色驟變,一手揪住孟志的衣襟:“你再說一次?”
孟志堂堂七尺男兒,本來從不掉眼淚,此時卻是淚流滿臉,哭得稀里嘩啦:“月兒妹妹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熬夜處理政務,我們怎麼勸她都不聽,三天前她在風雪中指揮救災工作時忽然暈倒了,高燒不退,我們找遍方圓百里的名醫看過都救不醒她。城裡最好的大夫說……說……月兒妹妹病入膏肓,無藥可治……大概只能再熬這兩天了……”說到最後,他已泣不成聲。
秦陽如五雷轟頂,臉色刷地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他只覺得頭暈眼花,全身發軟,竟站立不穩。
一個小身影如箭般躥過來,緊緊扶住他。
秦陽耳邊似遠似近地傳來夕嵐焦急的聲音:“陽陽,陽陽你怎麼啦?”
展昭也飛奔過來,扶住秦陽手臂。
秦陽用力咬破嘴唇,滿嘴血腥的終於令他稍微冷靜下來。
他吩咐展昭:“他是我兄弟,帶下去好好照顧。同時準備快馬,我要出遠門。”展昭馬上吩咐下去,匡伯和及眾親衛急忙遵命而行。夕嵐見狀,眼珠一轉,追上匡伯和低聲說了幾句,匡伯和點點頭。夕嵐這才放心奔回來扶住秦陽。
孟志掙開親衛的手:“老大,我也要回去!”
秦陽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你體力透支嚴重,要休息。”
“我……”孟志還要再說。
“孟志!”秦陽瞪了他一眼,孟志嚇了一驚,頓時不敢再反對,任由親衛扶了他下去休息。
“展兄,送我回議事廳。”他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秦陽這輩子經歷過數次生死大戰,好幾次都已半隻腳踏入死門關,卻從未試過如今日這樣恐懼,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遍佈他全身每一個細胞,他眼前一團黑霧,頭暈眼花,勉強在展昭和夕嵐的攙扶下回到議事廳。
一眾謀臣武將第一次見到秦陽這個樣子,嚇得不輕,艾鐵、楊再興、羅延慶等大將急忙奔過來:“統領大人怎麼了?”
秦陽搖搖手,深吸口氣,努力定了定神,他環視眾人,見大家都滿臉緊張關切,便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沒事,不用擔心,我有急事,要馬上趕回太陽城。我不在期間,該戰該守,由艾指揮使、楊指揮使、歐陽先生和公孫先生商議決定。”
眾人不知情況,見他如交託後事般,都忐忑不安。
秦陽見狀,暗自苦笑。
秦陽,你是一軍之首,更是一個勢力的頭兒,怎麼可以這樣自亂陣腳?
他心裡完全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但一想到月兒病危,他便如陷身於無邊的黑暗中,全身冰冷,怎麼也無法保持冷靜。
秦陽再次咬破嘴唇,勉強定下神來,他輕輕推開展昭和夕嵐的攙扶:“我妹妹秦如月病危……”說到“病危”二字,他再次眼前發黑,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他勉力支撐,繼續說道:“我要回去救她。諸位不必擔心,有我在,她肯定沒事。我不在期間,諸事拜託你們,儘量不要讓別人知道我不在。剛才我那個兄弟最擅長模仿我的聲音,你們充分利用一下這點,應該沒多少人能察覺。”
公孫策和歐陽修臉帶擔憂,動了動嘴,似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選擇了回答:“遵命!”
這時候誰都看出秦陽只是在勉力支撐安排事宜,與其提出異議,不如聽令服從。
待得秦陽匆匆安排好各項事宜,匡伯和進來回復,說已備好駿馬和馬車,建議統領大人先坐馬車邊休息邊出城,再換駿馬趕路。
秦陽暗讚一聲這小子真聰明,他帶著展昭、夕嵐上了馬車,匡伯和又帶了兩名親衛牽上備用的二十餘騎駿馬先出城外準備。這次秦陽只帶了五名親衛,其餘的都按他的吩咐留下來,避免有人發現眾親衛都不在產生疑心。
馬車朝著麻城外飛馳而去。
秦陽坐到馬車上,展昭和夕嵐一左一右護衛在身邊。夕嵐站起來,輕輕將秦陽的頭抱入懷中,柔聲安慰說:“陽陽,放心,沒事的,有我在呢。”
她聲音極是嬌萌,卻有股說不出的溫柔。特別是那雙明亮清純的大眼睛,充滿了如成熟少女般的深情與憐惜。
秦陽只覺得疲倦到極點,他閉上眼睛,任由夕嵐抱著。
在馬車的搖晃中,他的意識彷彿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被師母徐氏呵護著。
夕嵐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地用手絹幫秦陽拭去額上的冷汗,整理被汗水沾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