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世子一臉志得意滿的壞笑,兩名親衛心中暗歎,看來這個叫秦如星的姑娘難逃世子的毒手。要怪就怪她運氣不好,恰好被半年難得到郡主府一次的世子看到。
……
紀霜霜鬱郁地離開慶妃宮,夏辛始終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後。
“夏辛。”紀霜霜忽然停下腳步。
“在。”夏辛馬上跟著收住步伐。
紀霜霜轉過頭,目光復雜地望了他一眼:“剛才謝謝你了。”
夏辛迎著她的目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很恭敬地回答道:“小姐不必客氣,本來就是下屬該盡的義務。”
紀霜霜輕嘆口氣:“我家遭逢大難,你不如走吧,留在我身邊只會害了你。”
夏辛沉默了一會,走上兩步,直視著紀霜霜,開口道:“霜霜……”
紀霜霜身子微微一震,卻沒回話。
“廣陵城非久留之地,紀元帥是鐵了心不肯背叛淮南王,你……你不如隨我去我父帥那裡……”
紀霜霜打斷他的話,單刀直入問道:“夏元帥要造反?”
夏辛壓低聲音回答說:“我父帥只是想自保。你也知道,淮南王近些年來越來越忌憚功臣,自從曹成起義後更是變本加厲。你家為他盡忠竭力,換來的卻是什麼?他一直在尋找藉口要削你爹兵權,這次不過是乘機發難……”
紀霜霜再次打斷他的話:“那信裡有我爹的印章,那印章是你盜了蓋上去的?”
夏辛默然,終於還是點點頭:“是的。”
“黃延和是在和你爹合作?”
“具體我不清楚……”
“基本上情況我已經猜出來了。你走吧。”
紀霜霜轉回身,不再看夏辛,夏辛凝視著她姣好的身影,痴痴呆立。
紀霜霜向前走,他又如影隨形般跟在身後。
紀霜霜走了十來丈,終究又停下腳步。
“你走吧。你保護了我兩年,也浪費了你兩年的光陰,你父帥深謀遠慮,此次起義成功機率極高。等待著你的是綿繡前程,實在沒必要留在我身邊,陪我一塊兒死。”
夏辛忽然笑了起來。他平時很少笑,紀霜霜與他相識多年,也未曾見過他幾次笑容。此時聽到他的笑意,忍不住回過頭來,皺起秀眉道:“你笑什麼?”
“霜霜,你心裡終究是有我的。不然憑著你那無所不用其極的性子,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擒下我作為人質,或者再退一步,你也該把我留在身邊,當成是最後談判的籌碼或者保護盾。你卻讓我走,讓我在父帥起義前逃離廣陵城……哈哈,哈哈哈!”
紀霜霜幽幽嘆了口氣:“人非草木,焉能無情。這兩年多來你待我如何,我自然心裡有數。你本來有大好前途,何必因我一個小小女子,誤你一生?”
夏辛收住笑聲,痴痴地望著紀霜霜:“霜霜,自我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認定你是我一生人中最愛的人。這份心意至今未變。沒有了你,我哪怕是做皇帝也不會快樂。你和我一起走吧?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比秦陽那臭小子好上百倍千倍!”
紀霜霜輕咬紅唇,搖了搖頭:“你明知我不可能會跟你走的。我是‘鬼谷子’門下的人,師尊遺訓,天下不平,不得考慮個人婚姻之事。何況,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
夏辛臉色變幻,忽然問道:“如果秦陽要帶你走呢?”
紀霜霜低下頭,嘆道:“為什麼要提起他?”
“那小子花言巧語,騙得你的好感,又借南路帥府之力步步向上爬,最後丟下親人愛人統兵出征,圖謀造反,明明是這樣的卑鄙小人,你為何偏偏要……”
紀霜霜忽然抬頭起,堅定道:“就算是秦陽要帶我走,我也是同樣的回答!此時淮南亂局已成,金兵隨時入侵,我帥府危在旦夕,我怎可能抽身而退!”
夏辛望了她好一會,才吁了口氣:“你不走,我也不會走。我賭輸了,要一輩子聽你差遣,你趕不走我!”
“你要死,我自然不攔你!”紀霜霜咬緊牙,轉身就走,夏辛依然如影子般跟在她身後。
積雪之下,一前一後兩行腳印蔓延遠去,兩個人的身影始終保持著三尺的距離。寂寞的風在這短短的三尺空間中吹過,帶來陣陣寒意。
紀霜霜第一次感到心亂如麻。
夏辛一直守諾,可是你呢?明明你被我擒住,要當我一輩的手下,永遠保護我的。
她的右手輕輕動了動,彷彿要握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