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名指揮使平日欺壓兵士、魚肉兵士的事做得多了,在場兵士無不拍手稱快。
秦陽轉頭問身後的行軍司馬:“貪墨軍餉,按律當怎麼處置?”
行軍司馬顫聲答道:“當……當斬!”他和石布等人私交甚深,這貪墨軍餉的慣例也有他的好處,此時見秦陽臉色陰沉,卻是不敢不答。
秦陽淡淡道:“好,都斬了吧。”
此言一出,全軍上下一片死寂,都不敢相信地望向秦陽。
指揮使雖不算是大官,在軍中也算是個中層幹部,何況石布身份特殊,砍了他的頭,西路元帥可不會放過秦陽。
御林軍們早就被秦陽訓練了近兩個月,身上頗有幾分秦家軍號令如山的風骨在,特別是這十名親衛,眼裡只有秦陽的命令,見秦陽一聲令下,毫不猶豫便舉起了大刀。
行軍司馬哀求道:“秦統領,刀下留情。”
秦陽環視眾人:“我不管你們以前的紀律規定如何,在我秦陽麾下,軍紀便是第一重要的事,我這裡有十五斬十五杖十五賞的軍紀條例,明日日出之前,所有人都必須背下來,從明日起,上下統領,下至兵士,所有違紀者,均按軍紀處置。”他揮揮手,寒聲道:“軍紀第一條,貪墨軍餉者,斬!”
六道刀光掠過,石布等人來不及求饒,六顆人頭已滾落在地。
鮮血狂噴,刀尖滴血。
在場絕大多數都是未經歷戰火血腥的新兵,看見三名作惡多端的指揮使被砍首,人人既覺得解恨,又感到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透。
秦陽繼續念道:“戰鼓響三通未至,斬!衣甲不整,斬!高聲喧譁妄動,斬!不聽號令擅動者,斬!劫掠百姓、強暴民女者,斬!……”一條條軍紀公佈下來,從御林軍到三營兵士,所有人都屏息靜氣,默默記著所有軍紀。
待得軍紀宣佈完畢,秦陽令將六個首級巡營示眾後拖下去埋了,他又親自任命了三名新的軍需官,三人都是他暗中巡營時觀察過的物件。步兵營的軍需官正是範陵。
他勉勵三名新軍需官一番,又道:“希望你們曾經受過的剋扣不公,不會再發生在其他兄弟身上。”
三名新軍需官齊聲恭敬道:“我等定會嚴守軍紀,決不貪墨一針一線!”
秦陽點點頭,又令兵士燃起了火堆,然後道:“大家都坐下烤烤火,放鬆下聊會天吧。”眾兵士走了一天,又站了半晚,也確是有些連累了,見統領下令,包括御林軍在內,所有人都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秦陽又令伙頭軍給所有將士送上熱粥,又分發了被剋扣下來的兩斤肉,讓眾人就著火堆自行切割烤肉。
其時天色晴朗,風也停了下來,有溫暖的火堆和熱粥、烤肉,坐在空地裡倒不覺得怎麼冷。
秦陽也與眾兵士喝著相同的熱粥,自己切肉來燒烤,兵士們見秦陽臉色和藹,待普通兵士極為親切,都放鬆下來,慢慢開始談笑風生。
待得眾人吃得差不多,身子暖和起來,秦陽這才重新走上高臺,高聲道:“今天天寒,有身子單薄的兄弟如需添置棉衣棉被,都可以向軍需官申請。”
眾兵士齊聲歡呼,知道這回軍需官們決不會再“遲些送來”了。
秦陽又朗聲道:“眾位兄弟,你們想家了沒?”
臺下前排有人拍馬屁道:“不想!跟著秦統領打仗,有肉吃有衣穿,比什麼都好!”
秦陽走過去,輕踢他兩腳,笑罵道:“馬屁精,少在我面前來這套。”
眾人鬨堂大笑。
秦陽誠摯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當中大多數都是第一次投軍,不知戰場險惡,我曾經歷過數次大戰,每次出征前我都會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一定要平安回來,家裡有親人在等著我哪。”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秦陽的話。
“我知道你們多數人從軍,是被雪災迫的,要養家餬口,不然誰願意拋下父母妻兒、到戰場上經歷血雨腥風?你們或許會覺得我的軍紀過嚴,但你們要知道,只有軍紀與訓練,才能使你們平安回到家中,見到父母妻兒。你們既在我秦陽麾下,我秦陽便會對你們的性命前程負責,只要你們遵守軍紀,作戰勇敢,我秦陽決不會拋棄你們任何一個,只要我秦陽尚有一口氣在,就會盡我所能,讓你們都能回去見到自己的父母妻兒!”
所有兵士都被秦陽話裡的真摯所感染,紛紛鼓起掌來。
“馬步弓三營,現在都沒有指揮使,各營將士,你們可以自行推選出你們心中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