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惜文見對方眼中閃著野獸一樣的光芒,嚇得再也不敢吭聲。
“很好,很好。”
男子見她老實下來,一手提了她起來:“走,跟我回家。”
就在這時,黃惜文咬咬牙,驀然將包袱和油紙傘往他臉上一扔,男子措不及防,條件反射地鬆開她手腕去擋開包袱,黃惜文飛起一腳踢在他?下,隨即拼命逃開。
她雖未真正練過功夫,但見府上的家將護衛練得多了,最簡單的防身招式還是會那麼一兩下。
男子大怒,拔開包袱就追了過來。
黃惜文慌不擇路,見路就鑽,才跑了一炷香不到就已氣喘吁吁,被那男人追了上來。
男人鐵鉗一樣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按在牆上,通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有本事再跑啊!今晚我讓你永遠都不敢再跑!”說著膝蓋已頂在了她的雙腿之間摩擦起來。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感佈滿黃惜文的全身,她嚇得全身都軟了,抖個不停,只是潛意識地夾緊雙腿。
男子就像在欣賞她驚慌的表情般,舔著嘴唇湊近她。
“不要……不要!”
她一眼瞥見遠處有條人影朝這邊走過來,也不知從哪裡迸出來的力氣,高聲叫了起來:“救命啊!這裡有壞人!快來救命啊!”
男子見有人走近也嚇了一驚,他一手捂住黃惜文的嘴,匕首抵在她的咽喉,冰冷的利器在她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再動馬上就殺了你!”
對面的來人停下腳步,似乎在猶豫觀望。
小巷昏暗,看不清來人的身材相貌,只能看到他朦朧的身影佇立在風雪中,安靜得如路邊的一塊石頭。
完蛋了,看這人的樣子不像是有勇氣過來救自己的人。黃惜文絕望地流下了淚水。她知道自己接下來將會遭遇怎樣悲慘的命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就不該這樣任性地離家出走。
男子見那人畏畏縮縮的樣子,頓時壯起膽來,他將手裡的匕首虛晃一下:“看什麼看!不想死的快滾!”
對面那人只說了六個字:“我有腳,不會滾。”
一道黃金色的光芒掠過,鋒利的槍尖已刺穿了男子的咽喉。
男子雙眼如死魚般凸了出來,他的身體依然靠在黃惜文身上,匕首也和剛才一樣抵在黃惜文的脖子上,一切彷彿都沒變化,唯獨是一柄黃金色的大槍像是憑空出現般,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至死都不相信世上能有如此快,如此準,如此穩的槍法。
黃惜文望著男子滿臉猙獰的樣子,嚇得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那人影輕輕一腳踹開男子的身體,拔出黃金色的大槍,卻見黃惜文軟綿綿地靠了過來。
他怔了怔,潛意識地抱住了黃惜文柔軟的身軀。
風雪愈加大了,那人影搖了搖黃惜文,見她已昏迷過去,便抱起她,大步而去。
黃惜文從昏迷中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木板床上,身上蓋著溫暖的被子。對於她這樣從小睡慣了舒服軟床的大家閨秀來說,這樣的木板床顯得太硬,太不舒服。
屋子裡很是暖和,一個暖爐里正燃燒著紅色的火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熱量。
有個身穿灰袍的男子正盤膝坐在暖爐前,安靜地注視著跳動的火光。
黃惜文凝視了他好一會,見他居然如磐石般一動不動,似乎連呼吸聲也聽不到,要不是隱約見得他肩膀偶有抖動,黃惜文甚至會以為這個男子是個披著衣服的木人。
救了自己的,就是這個男人?
黃惜文努力地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卻只能回想起風雨中那個靜靜佇立的朦朧人影。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摸摸身上,衣衫整齊,而脖子上淺淺的傷口已被人用紗布仔細地包紮起來。她放下心來,打量著四周。
眼前是一間陳舊的屋子。屋子雖大,卻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櫃子和一個暖爐外就別無他物。唯獨是一杆黃金色的大槍,斜斜倚在牆角,頗為顯眼。
特別篇 二 雪夜(下)
窗戶緊閉,寒風依然從縫隙擠進來,吹得暖爐裡的火焰一閃一晃。
黃惜文正要開口,暖戶前的那人已先發話了:“醒了?”
只有兩個字,如果不是因為屋子裡沒其他人,黃惜文根本不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黃惜文怔了怔,答道:“醒了。”
那人點點頭,從暖爐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