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帥府的家眷已請了道士“捉鬼”,主動要求結案,又讓他平白撿了個大功勞,官途更是順暢。
這次二王聯軍再次入侵,黃瞻初時還仗著年輕氣盛親上城頭巡視,後來二王聯軍攻城之勢猛烈非常,連續攻城三天三夜。早嚇得他臉如土色,心生怯意,他平時將守城的責任盡數推給副將,自己則縮在城樓裡不敢冒頭,只有在淮南王和紀禹前來巡城視察鼓舞士氣時才裝出奮勇盡忠的樣子在城牆上大呼小叫,因而極受兵士們的鄙夷。
此時黃瞻見二王聯軍終於退卻。頓時長長地吁了口氣。
一員年約六旬的老將急步衝了進來,躬身道:“黃將軍,敵軍疲極撤退,若我們開城追擊,應該可以取得小勝。提震我軍士氣!”
黃瞻嚇了一跳,隨即怒道:“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敵人故意引我軍開城出戰的?敵軍勢大,萬一回頭殺過來衝入城中,這個責任誰負得起?”
老將欲言又止,終究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黃瞻原本見到這員老將多少有點心虛,上次二王聯軍入侵的守城功勞其實大半都是這老將立下的,結果被黃延和“移花接木”,將功勞轉到了他頭上,他才開始步步高昇,最終坐到城守之職。此時他見老將不再反駁,頓時氣焰大盛,哼了聲道:“宗澤,以後守城還是以穩為主,不宜冒險。出去吧,讓兵士們提醒精神,提防敵軍再來攻擊!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要是秦陽看到這情景,又知道這老將便是原來歷史上的抗金名將宗澤,怕會又再次感嘆虎落平陽,何其不幸。
宗澤忍氣吞聲地領命退了出去。
他回到城垛處,極目遠眺。
剛才的一輪強攻,廣陵城外又添上了近千具殘骸、幾輛破爛崩塌的擋箭車、投石車,而廣陵城的城牆之上,也增加了無數的陷坑和箭矢。
蘇武王的兵馬正悠悠然地推著攻城器械在硝煙和屍骸之中後撤,看他們的行動緩慢至極,不急不躁,似乎早就斷定廣陵守軍不敢開門追擊,宗澤不由一陣氣苦。
眼見天色將晚,宗澤顧不上疲憊,四處去安撫守城的兵士,但見自將校而下至普通兵士,人人疲憊欲倒,士氣低落至極,眼中都現出放棄絕望的神色。若非知道這次二王聯軍挾怒而來,多半會屠城洩憤,兵士們又大多是廣陵人氏家人都在城內,怕早就開城降敵了。
明明城中就有能征慣戰的南路元帥在,大王竟讓黃瞻這不學無術的小子來守城,豈不是自毀長城?
宗澤長嘆一聲,知道若再無什麼契機,下次二王聯軍再發動強大攻勢,這廣陵城怕就要失守了。
……
蘇武王正西方後營中,剛剛撤退回來的兵士紛紛解甲休息,早有後勤兵士開始埋鍋造飯,飯香縈繞,軍士們更感飢腸膔膔,三三兩兩地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天南地北地胡扯著,正是營寨防守最鬆懈之時。
此時紅彤彤的夕陽已將大半邊臉蛋隱在地平線之下,餘暉斜灑在營寨外圍滿布的尖刺陷坑,林立箭樓上,提醒著巡邏防守的兵士們,夜幕即將降臨,換防的時間到了。
最外圍的一座箭樓之上,兩名負責瞭望觀察敵情的蘇武軍兵士伸了伸懶腰,準備走下箭樓吃晚飯。
左邊的兵士無意中眼光餘光一掃,忽然見到夕陽的方向上,慢慢出現了一大一小兩條人影。
咦?有人朝著我軍的營寨來了?
他還以為看錯了,揉揉眼睛再細看一下,沒錯,是兩條人影。
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因為逆光,看不清兩人長相,只能隱約判斷是一男一女,女的似乎還是個小女孩,身材並不高。
一大一小的兩條人影手拉著手,走得很慢,彷彿是一對親密的兄妹在自家後花園裡飯後散步。
兵士大感愕然,連忙一推同伴:“喂,那邊是不是有兩個人來了?”
另一個兵士沒好氣道:“兩個人?怎可能會有兩個人來,要來就是兩大隊……”他話剛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也清晰看到兩個少年男女悠悠然地踱步走向他們所在的後營。
兩人都沒帶兵器,不像是敵人,難道是要來廣陵探親的鄉民?他們沒看到這裡正在交戰?
要是有人告訴他們,說這兩人是要這樣光明正大地闖過後營奔赴廣陵城,怕是打死這兩個兵士都不會相信。
笑話,營寨中千軍萬馬在,區區兩個人想闖營,還要這麼悠悠然地走過來讓人發現?
所以兩個兵士都沒太放在心上。左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