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撫摸著小蕾的手指,感覺她的手指比星兒要粗糙些,大概是因為從小就一個人扛起家裡各種粗重活兒。望著這個平時內向膽小愛害羞的小丫頭,秦陽心中升起一股柔情。師父說得對,自己說過要照顧她的,便不能再讓她過苦ri子了。
他靜靜地握住孟芷蕾的手,不知道是感到安心還是因為太睏倦,孟芷蕾漸漸又沉沉睡過去了。
過了一會月兒端著稀粥走了進來,秦陽輕輕放下孟芷蕾的小手,道:“妹妹,你照顧下小蕾,我先離開一下。”
月兒應了聲,奇怪問道:“哥哥要去哪?
“先去練一會功,等她吃過粥睡著了我再回來。不知為什麼,小蕾那小丫頭一見到我就緊張得不行,我在的話估計她不敢吃粥。”秦陽揮揮手,走出了屋門。
月兒早就見到哥哥一直握著小蕾的手,此時望著哥哥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這個笨蛋哥哥。”她轉過身,見孟芷蕾眼角依然有淚痕,但睡得平靜安詳,不禁低聲道:“笨蛋哥哥,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對別人這麼溫柔……”她坐到床邊,卻不忍叫醒小蕾。
秦陽出了屋子,施展輕功,身如飛鴻,一炷香不到的時間便已奔到了“俠客坡”。
他深呼吸幾下,在往常練功的大石上盤腳坐下,潛心修煉起內功。這些年來他每天堅持早晚修煉“混合丹功”,風雨不輟,半年前已開始邁入丹功的第七層初階。
周圍萬籟俱靜,他很快便融入到了丹功至靜至清的境界,體內的真氣初時細如絲,逐漸越來越渾厚,如洪流般洶湧澎湃起來,偏偏又如被馴服的野馬般安靜地經脈中流淌。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彷彿融入了整個天地間,即使閉上眼睛,依然能從微風的流動、氣味、聲音清晰地勾勒出周圍一草一木的動靜、分佈。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感受,自從他突破到“混合丹功”第七層初階以後,這樣的感覺便偶爾出現,但如今晚這般清晰卻是第一次。
他收功完畢,睜開眼,手指一彈,一股真氣迸shè而出,丈許外的一朵野花應聲而落。
秦陽暗自驚訝,他已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突破到第七層中階,觸控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環視四周,夜sè昏暗,他卻能清楚看到每一片葉子、每一顆細小的果實。
他忽然心懷大暢,仰天長嘯一聲,施展輕功飛奔回家中。秋夜裡泛起的那一絲迷惑與困擾,也隨他的長嘯消逝在夜空中。等他回到屋裡時,目光已恢復回往ri的沉穩堅毅。
孟家村村民們第二天一早便張羅好奠堂、儀杖等一應葬禮所需,將孟大娘風光大葬。
孟芷蕾在天亮時便醒了,大概是兩姐妹的粥和湯藥起到了作用,她的臉sè比昨晚稍好了些,但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待得披上孝服,在村民們的指示下幫孃親辦後事時,她便開始默默流著淚,最後下葬的時候,她終於剋制不住,放聲痛哭起來,抱著棺木不肯放手。秦陽於心不忍,點了她的昏睡穴,將她抱回兩個妹妹房中安歇。
一切都辦妥後,已將近午時,秋ri的陽光溫暖地傾灑下來,秦陽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無意中想起前世在網上聽過的一首歌,便輕聲哼唱起來:
“時間的微風吹過緩緩拂過了耳畔
你的容顏一直悄悄改變離去太久才發覺
回憶裡面多少片段還能一一浮現在腦海
想要再重來回到年少的姿態
你的白髮也不再
生命的短暫生活的阻礙
已經逝去的五分之三
還有多少安排有多少期待
過去的夢何時撿起來
年輕的牽絆老去的無奈
生命重複著因果迴圈
還有誰的身影能永遠如此的偉岸
你的生命給了我一半你的愛也給了我一半
夏天不懂冬ri的嚴寒未曾想過人生的辛酸
曾經有過多少的遺憾最後全都微笑著釋然
謝謝你讓我成為最幸福的小孩
感謝你的愛。”
歌聲越來越小,最後終於完全安靜下來。秦陽仰望著眼前大榕樹的繁枝茂葉出神,他想到了前世的母親及親朋好友,又想到遠在邊疆沙場沐血奮戰的義兄岳飛,思cháo起伏下,竟連星兒走到身邊都沒發現。
星兒走到哥哥身邊,微微彎下腰,兩條可愛的小辮子輕輕晃動著,溫柔問道:“哥哥,你一夜沒睡,怎麼不去休息下?在想什麼呢?”
她的聲音依然如童年時那般軟綿綿,聽起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