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熙和孟小綺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禁暗暗心服。
秦陽見小綺俏臉上淚痕未乾,知到自己讓這個小丫頭擔心了,心中柔情泛起,想起一首詞,便輕聲吟道:“老槐深巷,玉女朱門,不是尋常模樣。旋浣秋衫,薄梳雲鬢,韻致十分娟朗。”
詞中枯黃的老槐,曲折的巷陌,美麗的少女,硃紅的大門,構成一幅絕美的古代廣陵風情圖。
孟小綺聽他居然以自己為詞,詞中不盡讚譽之辭,頓時又驚又喜,俏臉通紅,望著秦陽的目光中充滿了愛戀之意。
秦陽早知小丫頭對自己的情意,輕輕幫她拭乾淚水,又拉起她的小手道:“走,我帶你去遊遊廣陵府的小巷。”
三人剛走了數步,秦陽驀然停下腳步,感覺到數道眼光正悄悄地觀察著自己。
自從他體內多了那赤炎寒冰真氣後,不但五感更加靈敏,原本因“混合丹功”而形成的類似直覺般的危機預感也得到了極大加強,一旦有人不懷好意地暗中窺視,他的身體便會條件反應地驚覺。
秦陽隱約感覺對方都不是庸手,皺眉低聲道:“有高手跟蹤我們。”
楚熙正在回頭向後望,秦陽一把摟住他的肩膀,低聲吩咐道:“帶我到最近的賭場,然後你和小綺趁混亂先回呂府,我甩開跟蹤者便回來,我若不在,凡事聽呂先生的吩咐。”
楚熙和孟小綺聽他語氣凝重,不由自主地點點頭,小綺擔心道:“陽哥哥,小心點。”
秦陽輕鬆一笑:“這廣陵府中,能傷我的沒幾個人。走!”
楚熙在前帶路,三人迅速來到附近一處賭場,賭場里人氣極旺,處處是高聲吆喝,熱鬧非凡。楚熙領著小綺很快便消失在賭場二樓中。
秦陽在賭場中隨便賭了幾把,約莫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才施施然沿原路返回小巷中。
一入小巷,他身似輕煙,兩個縱躍已翻身上了屋頂,伏於瓦簷之中。
很快便見到兩個衣著打扮極為普通之人閃身跟入了小巷,左右張望,驚疑不定道:“人呢?”
秦陽料得他們定是淮南王手下,不欲打草驚蛇,悄然從屋頂遁走。
待得秦陽將身後尾隨的探子盡數甩開,漫步於廣陵城的小巷中時,早已太陽西斜,到了黃昏時分。夜色開始佔領這座古老的大城,柔和的燈光處處亮起,頗為美麗。
明月當空,秦陽仰望著銀月,又想念起家中的妹妹和小蕾、夕嵐,此次離開太陽城已有兩三天,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從沒試過與兩個妹妹分離這麼久,對於早已習慣兩個妹妹陪伴在身邊的秦陽來說,此刻孤身一人行走於小巷中,自有種莫可名狀的惆悵寂寞感。
大概我真是個戀家之人,秦陽自嘲著,又暗道:我對小綺如此好,是否也因不自覺地把對兩個妹妹的思念疼愛之情暫且寄託在她身上?
他正思索著,旁邊忽然傳來吆喝聲:“賣粉面!香濃美味的粉面!”
原來路邊一個買粉面的小攤攤主在吆喝買賣,秦陽正覺腹中飢餓,便上前買了一碗,邊吃邊隨口問道:“老丈人,你聽你口音不像是廣陵府人,來此地多久了?”
攤主是個年過六旬的老漢,此時生意清淡,他便陪著秦陽聊天:“來六七年了,這些年哪裡都不太平,就廣陵府相對安寧些。”
秦陽裝作無意道:“看來這淮南王甚得民心啊。”
老漢臉色不豫,低哼一聲,見左右無人,小聲道:“公子,看你是廣陵本地人,怎麼說出這等渾話?淮南王大賊出身,哪裡會真正關心我們這些小民。”
秦陽好奇道:“我在附近縣城住,不住在廣陵城裡,故不知廣陵府內詳情。老丈人,淮南王若不親民愛民,廣陵府何來今日繁榮?”
老漢一邊洗著鐵鍋一邊道:“還不是因為有紀大元帥家的千金幫著治理廣陵?她人生得美,心腸也好,經常向淮南王提些好建議,也虧得淮南王能聽進去,才使得這裡日漸興旺起來。”
秦陽腦中閃過一個紫衣倩影,心念微動,又問道:“這紀小姐之事我也曾聽聞過,確是個了不得的奇女子,只是無緣得知她的閏名。”
老漢見秦陽說紀小姐的好話,臉色頓時緩和下來:“紀家小姐名氣大著呢,你聽過也不奇怪,巷間有這麼一句話‘淮南可數年無大王,但不可一日無霜霜’。紀家小姐的閏名,便是霜霜。”
秦陽暗暗點頭,他吃過粉面,掏出銀兩結賬,又謝過老漢,見夜色已重,便轉身走返呂府。
他走了片刻,忽然聽得附近屋頂瓦面之上隱有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