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稱為禍國妖孽的人。
酒樓的三樓很靜很靜,整層樓裡不過十個人。身著白衣的是梧熙和另一個也是穿著一身華麗衣服的男子憑窗而坐。這男子和封宇的面相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這男子的面容少了幾分風流寫意。
看著封宇和閆晨離開之後,這男子抿了一口酒,帶著虛假的笑意說道:“那位便是害得國師大人入獄的宸妃吧?”
是梧熙並不說話,他只是沒有目標地俯瞰底下的熱鬧繁華。男子注意到是梧熙看向下面的目光,他道:“國師大人,我們大梁比這還要繁華。我們大梁的皇帝,絕對不會被美色迷惑。”男子的聲音似乎帶有別樣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就答應下來。
可惜,心志堅定經歷過末世的BOSS怎麼可能被這麼點兒小把戲迷惑呢?他飲下杯裡的最後一口雕蘭,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屬於宋王朝,只屬於它。”
無奈,是梧熙身後的那人卻把“它”聽成了“他”。男子摩挲這杯沿,露出了和封宇如出一轍的笑容。
可惜,這男子卻不能看見是梧熙面具底下的笑意:和本國師鬥,你們還是太嫩了。
今夜,皇城燈火閃爍,他們都在為一年一度的花朝節做著準備。花朝節,又名花神節。在宋王朝,人們很是看重花朝節,並且並不僅僅侷限於王孫貴族,普通的百姓也要過花朝。“春有花朝,秋有中秋”“花朝秋夕莫相忘”①這兩句話更是眾人皆知的俗語。從中也可以看出,宋王朝的花朝節的一些內容,比方說一對小年輕訴衷腸,再比方說親朋好友賞賞花吃吃飯喝喝酒。
是梧熙看著他燈火一片通明的房間,面具底下略晚的嘴角悄然放下。做戲,還是做全套一些才好。
轉動著輪椅,推開了沒有門檻的木門便聽見那微冷的聲音:“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微臣,出去看了看。”是梧熙略費力地轉過輪椅把門關上,雖然已經立了春,可這北方卻還是冷啊。雖然只是轉身關門這麼一個小動作,可是梧熙關完門之後面具之下的臉上已經微溼了。好吧,國師大人的這具身體也是先天性嬌弱。不過要讓是梧熙說,這一次的身體還是要比比上一次的好多了。雖然不良於行,還弱雞,可是卻沒有得什麼奇怪的病,容貌也已經毀了,簡直不要太贊!
“你知道我會來。”
“陛下,微臣不知。”是梧熙咬字清晰,不疾不徐。但就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步長歌心裡莫名其妙地湧上一陣恐慌,雖然這恐慌很快就被他鎮壓了下去。
“十年了。”
是梧熙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他只是在心裡笑(吐)笑(槽):本國師知道是十年,從你死了爹親政之後,從你發現那幅畫之後。我擦,本國師不就是無聊嗎,本國師不就是畫了你的畫像,侵犯了你的肖像權嗎?本國師又沒有把他用作商業用途,至於麼?你特麼用得著保持十年的曖昧不清嗎?
節操君雖然這麼吐槽著,可他心裡卻是一片清明。他知道步長歌那麼去想那麼去做的背後的深層含義,他也樂意去配合步長歌循著原著去演這麼一齣戲,畢竟“替天行道”還是有趣兒點兒才好啊。
“明天你會來嗎?”
自三年前,是梧熙就沒有參加過宮裡舉辦的花朝節了。
是梧熙沒有作答,他只是靜靜的說道:“陛下,夜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PS:①這兩句是寡人隨便編的。
☆、重生之腹黑國師03
是梧熙沒有作答,他只是靜靜地說道:“陛下,夜深了。”
夜深了,夜深了。
燭火滋滋的燃著。
夜深了,夜深了。
當年和他一起通宵達旦處理奏摺的人不見了,當年會為不小心睡著的他披上自己的外衣的人不見了,當年那個會趁著他睡著之時輕輕地描摹他的眉眼的人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心裡驟起的暴怒似要將步長歌吞沒,來自於深處的蟄伏的野獸正要撲來。你為什麼要走開!你為什麼消失不見!你為什麼會變!
寬大袖袍裡的手顫抖著,所有的情感似乎都要噴發出來。步長歌強忍著洶湧的情緒,正如當年他強忍著激動去迎來這宋王朝的國師。
步長歌的視線如同釘子一般射向是梧熙。這麼多些年過去了,這人的風采更勝從前。可他更想要,更渴望從前那個還會完全冰凍的少年。
目光如刀劍,那強烈的情感足以任何人膽顫。
燭火滋滋的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