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向那架“九九”教練機攻擊!苗雲和田虎在原地臥倒,“雪虎”卻不懂這些,衝到機頭位置,正好一顆炸彈在機頭前炸開,煙霧遮住了飛機。煙霧微散後,機頭上冒出紫藍色火舌。
有人喊:“打著啦!起火啦,飛機起火啦!”
還有人喊:“不能靠前,小心爆炸!”
片刻,一個人衝了上去,苗雲細看是日本教官丸本松,後面緊跟著的就是田虎,他們跳上飛機座艙,因為頂風,濃煙迷住他們的眼睛,打不開飛機頭部的鐵皮。
此時苗雲跑了上去,站在飛機下,大喊:“不怕死的都來呀!”十餘人全跑了過來……苗雲高喊:“把飛機轉過去!把飛機轉過去!快推!一、二!一、二!”
大家一齊推起飛機,使它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火和煙不再籠罩著飛機了。丸本松和田虎在飛機上開啟鐵皮,下面傳上去幾袋沙土,很快就把火熄滅——“九九”教練機保住了。
《鷹神》第二章(12)
苗雲此時方發現,被火舌燻黑的機頭下,滿身是血的“雪虎”躺在那兒,它已經奄奄一息了。他撲過去抱起“雪虎”,呆呆地望著它……突然,他把“雪虎”往脖子一掛,雙手緊緊拉住“雪虎”的四隻腿,對田虎大喊一聲:“我去給它找藥!”瘋了似的向機場大門衝去。
當他穿過機場外幾十戶人家的小村莊時,被那裡悽慘的景象驚呆了,黑煙滾滾,大火燃燒,房倒屋塌,幾十顆炸彈落在這座小鄉村裡。
一位年過六十的老爺爺,仰面倒在地上,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天空。
高臺上水井邊,一個年青男人,趴在轆轤上,頭部被擊中,血一滴滴落在井裡。
最慘的是在已經倒塌的一家門口,倒著一位年青婦女,露著乳房,懷裡的孩子還正咬著母親的乳房。
血,到處都是血。苗雲大聲吼叫著:“這他媽是中國人乾的嗎?!”
7
一座小小的新墳前,望月明子和木村的女兒——六歲的田原,正用小鏟往上面灑著雪,像堆雪人似地拍打著。苗雲坐在一塊石頭上發愣。
田原問明子:“這個叔叔怎麼總在那兒生氣?”
望月明子說:“不是生氣,是傷心!”
田原睜大眼:“是他的狗死了嗎?”
“嗯。”明子聞言,也傷心起來。
田原悠悠地說:“我那隻小白貓死了的時候,還哭了呢。”
“是啊,”明子說,“心愛的東西沒有了,心裡頭……”說著掉下淚來。
苗雲說:“一條狗死了也值得哭!你沒見村裡那些人呢。怎麼能這樣狠呢!”
明子忙問:“誰呀?”“不知道。”苗雲忿忿地說,“那些從天上往下丟炸彈的王八蛋!”
明子說:“不管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有好有壞。”
苗雲嘆了口氣:“到如今,才明白點兒這道理。”
田原說:“我爸爸就壞!”明子驚奇地:“為什麼這麼說?”
田原答道:“他也開飛機打過人!”苗雲問:“那現在呢?”
田原說:“現在教你們開飛機,還叫壞蛋打破了腦袋,該把他算做好人了吧!我要好人爸爸,不要壞蛋爸爸!”
苗雲上前抱起了田原:“小丫頭,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不管是哪國人,像你就好囉!”
“是雪!”田原響亮地回答,“是雪,銀亮的雪!”
田原用稚嫩的小手摸了摸了苗雲的臉:“這麼黑,叔叔是泥做的吧?”
苗雲很久沒有過地爽朗大笑:“泥做的!泥做的!真正泥做的!”望月明子也盈盈地笑了。
三個人走在土路上,田原跑前跑後撿著路兩旁的凍野果子,和各種顏色的枯枝草葉。
“明子!……明子……!”苗雲叫著,明子不理他,還噘著嘴。從老樹林子裡吹出來一股子清香,是溼潤、甜蜜的味道——這大概就是春天的氣息吧!
“聾啦?”苗雲覺得很奇怪。
“這個名字我早忘啦!我叫苗鳳!”明子直直地說。
“呵,幾天沒見,變得厲害起來了。”苗雲笑道。
“盡叫人欺負還行!”明子回答得很乾脆。
“那我欺負你了?”苗雲問。
“你,”明子說,“你不會欺負人!”
“在他家還行吧?”苗雲又問道。
“不好,”明子回答“拿我當個貴客似的。最彆扭的是他們講的日本話我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