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舞在他唇角。
他的嘴唇,煞美如雪花:
“你依然忘不掉戰楓?!”
如歌驚怔,半晌,苦笑道:
“是,我忘不掉。”
忘不掉戰楓對她的傷害,忘不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不願意讓雪同她當初一樣,愛上不該去愛的人;不願意讓他越陷越深。那麼就讓她作無情的人,恨,有時比愛來得容易些。
雪冷聲道:“他傷害了你,你卻來傷害我,這樣公平嗎?”
如歌靜靜道:“世間原本就不公平。”
雪凝視她,目光如冰雪:
“我會恨你。”
如歌覺得呼吸已然停止,笑容虛弱無力:“如果你一定要如此,那就恨吧。”
只要不再愛她,她負擔不起。
屋裡的雪花漸漸消失。
好像出現一般突兀而安靜。
只有殘餘在她和他身上的雪水,依然留著刻骨的寒意。她和他相視而站。
兩人的髮梢、眉毛、睫毛綴著清寒的雪珠。
一顆雪珠如淚水一般滾下雪的面頰。
他啞聲道:
“如果你讓我跟你走……”
“不可能。”
如歌的聲音冷靜。
既然已經下了決心,她就絕不會再任事情錯下去。
雪珠落到地面,悄然被吸乾……
他彷彿平靜了,笑得很淡:
“只為了刀無暇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你就要千山萬水地去找玉自寒。可笑啊,在你心中我不僅比不上戰楓,連玉自寒也不如。”
如歌愕然:“你怎麼……”
雪淡淡地笑:“天下哪裡有我不曉得的事情,你以為百合為什麼會出現得那樣及時。”
如歌盯緊他:“你究竟是誰?”
雪坐到紅玉鳳琴旁,手指輕輕將琴絃撥響。
他恍然已忘卻了她的存在。
如歌追問道:
“刀無暇講的人果然是玉師兄嗎?他會有危險嗎?”
下午在白亭的梧桐樹上,她有種奇異的感覺,覺得那個他可能會是玉自寒,因為以天下無刀的實力,除非去刺殺象玉自寒那樣身份的人才會如此小心,可是畢竟不能確定,又放心不下,所以想去看看。
一種奇異的神情閃過雪的面容。
他的手指一僵。
一根琴絃“鏘”地應聲而斷!
他打量她,眼神沉黯:“你很緊張他嗎?”
如歌皺眉道:
“他是我的師兄,我自然關心他。”
雪輕笑,笑容彷彿初凍的冰河,有說不出的冷漠:
“很好。”
她聽不懂。
雪接著道:“所以,他一定會死。”
如歌驚呆,喝道:“你說什麼?!”
雪悠悠對她微笑:
“因為我恨你。”
秋夜。
清寒的雨絲落在青石的地面上。積了小小的雨水,地面溼潤而透明。
雨霧中的庭院,金碧輝煌,氣派恢弘。
長廊下。
一掛碧玉鈴鐺。
在細雨中“叮噹”飛響……
這樣的雨夜。
輪椅中溫潤如玉的男子,一襲青衫顯得分外單薄。
他望著鈴鐺。
目光中有悠長的思念。
玄璜抱著一方薄毯,低聲道:
“王爺,天寒小心保暖。”
玉自寒淡淡一笑,端起身旁圓几上的茶杯,輕抿一口溫熱的碧螺春。他只需要一點茶的暖意,至於毯子就不必了。他的雙腿自幼殘疾,就算蓋上毯子也不會感到溫暖。
玄璜不語。
他想起那個紅衣裳的少女,如果她在這裡,毯子必已覆在了王爺的膝上。
他們離開烈火山莊已近三個月。
王爺的身子漸漸清瘦,有時會不自覺地睡去,但御醫們卻檢查不出任何症狀,只說體虛。
玄璜十分擔憂。
當年玉妃難產身亡,誕下的龍兒體弱多病,更加天生失聰;待到五歲時,居然離奇地雙腿被廢,再不能行走。皇上忍痛將他送至烈火山莊,使他遠離宮廷紛爭,也希望他習得武功身體強健,為避人耳目,為他另取一名“玉自寒”。
玉自寒就是靜淵王。
青圭、赤璋、白琥、玄璜、黃琮、蒼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