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您瘋了!”
“就在這兒,此時此刻,吊死她──對,吊死她!!”
柯西攥緊拳頭歇斯底里的反覆吼叫。
“你不能這樣衝動──”
般若自己也遏制不住激動,不再對他使用敬稱。
“不,親愛的朋友,我很冷靜,我一生中從未像眼下這麼冷靜過。”
柯西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請讓我重申一遍,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要吊死這個小婊子,一刻也不能耽擱!”
“你……你……你……”
般若胸中的怒氣終於無法剋制的爆發出來,他突然衝向柯西,抓住他的衣領,像摔跤手那樣兇狠的把他向後猛推,一直撞倒路邊的峭壁上兩個人才被迫停下來,臉對著臉,胸膛緊貼著胸膛,彼此粗重的呼吸和激動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彷彿兩隻身負重傷殊死搏鬥的獅子!
柯西面目猙獰。
般若的手臂橫在他喉嚨上,使他無法呼吸。
他平時看起來有多麼俊美,眼下就會因為狂怒和仇恨而變得多麼兇惡……
他握拳打向般若的臉,骨頭撞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鼻血染紅了他們的手和臉──
般若遭到重擊後不由自主的向後仰起臉,大腦一片空白,差點昏厥過去,但是他真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即便如此仍然不肯鬆開柯西,用胳膊死死的把他頂在巖壁上,不准他再對瑪麗塔施暴!
“畜生!你膽敢反抗我──”
“不!”般若厲聲打斷他的指責,“我不是在反抗閣下,而是在反抗一種毫無意義只能帶來悔恨和災難的暴政!”
“你說我想做的事情是暴政?你他媽的有膽子再說一次試試──”
柯西兇殘的威脅道。
“暴政!這就是赤裸裸的暴政!”般若倔強的吼道,“讓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殺死我我也要說,這就是最下等的暴政!因為除了一時的快意,你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卻會喪失很多很多!”
“很多……你指的是什麼呢?”
柯西畢竟是柯西,他開始恢復冷靜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仇恨瑪麗塔,可是她畢竟是個孩子,她能對你犯下什麼罪呢?你不可以濫殺無辜啊閣下!”
“放屁!她無辜,難道她老子也無辜嗎?我堅持要求吊死她──這沒得商量!般若,你聽我說,這叫做血債血償!老天都不會反對如此正當的要求!”
“你、你……”
般若到底不善言辭,無法找到確切的詞彙來批評柯西的頑固態度。
“你簡直是──丟人現眼!“
最後,他終於找到那個最合適的詞了,噴薄而出的失望與憤慨連同他的拳頭狠狠打向柯西的臉。
可是就在拳頭即將擊中目標的剎那,他及時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這麼做將會導致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拳頭擦著柯西的臉,狠狠打在石壁上,發出轟然巨響,碎石連同鮮血順著石壁滑落下來。
這一聲驚雷,震撼了在場所有人,也震撼了柯西心中幾乎被仇恨吞沒的良知。
他閉上眼睛,像負傷垂死的野獸那樣仰天吶喊。
持久的吶喊,如同一曲鎮魂歌,送走三萬義勇軍戰士在他心頭縈繞不去的亡靈……
他閉著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可是他的臉卻顯得比剛才平靜很多,那種原本被他深埋在心裡不見天日的狂暴戾氣,已然被淚水淨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般若鬆開手,緩緩得退了下去。
此刻他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慶幸,無論如何,柯西總算恢復正常了,仇恨的魔咒險些把他推入深淵,可是在最後關頭,他還是用無比強大的自制力迫使自己退回來了。
“謝謝你,般若……”
柯西仍然閉著眼睛。
“不,我是一個傻瓜,你說得對,我根本不知道你和瑪麗塔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就冒冒失失的介入,這簡直太傻了。”
般若自我解嘲的一笑。
“我像一輛失控的馬車,朝著無底深淵衝去,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剎車,如果缺乏一點傻瓜式的勇氣,你是扮演不好這一角色的。”
柯西擦乾眼淚,笑著擁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背,傳達男子漢之間的感激之情。
然後,他走到瑪麗塔跟前,用一種審視獵物的眼神打量她。
瑪麗塔抽泣著仰起頭,反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