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千萬支箭帶著耀眼的光芒射向那道雪色的白衣,深沉的夜幕在這一刻被萬里火光徹底點燃,天幕中那一道刺眼的白光將黑夜灼燒成白晝,明媚勝晷。
還記得那一夜,我混跡在人群中,隨著百姓一道驚異那突如其來的流明箭雨,五月的街道涼風四溢,瀰漫在頭頂上的硝煙久久不散。
人們議論紛紛,說是朝廷為捉拿重犯而調遣禁軍,才會有那萬箭齊發那一刻,才會有火光沖天那一幕。
然而我卻知道,攸然根本不是什麼朝廷重犯,雖然他最終沒有告訴我他是誰,我卻執著地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遵守諾言來法宏寺接我。
叮咚的流水聲將我從那日的驚恐拉回,定睛一看,竹林中微風燻然,清香滿溢,縷縷茶煙,散在空中,逸凡大師的茶水又煮好了。
“喝一杯茶罷!”大師輕言慢語,將茶水緩緩注入杯中。
白煙冉冉,茶水泛著淡淡的青綠,杯底細碎的茶渣沉沉浮浮,猶如攸然不可預測的生死。
和他相處不過一日,但已如生死之交,我不在乎他有沒有未婚妻,有多少女子芳心暗系,只要他好好的活著,能聽到他用悅耳低沉的聲音叫我“詩詩”,我便知足了。
我也不知這樣的心情是不是愛意,也許愛還算不上,但淡淡的喜歡還是有的。確然,那麼優秀的男子,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大師,你說攸然是不是還活著?”法宏寺與外隔絕,我得不到任何訊息,無論是喜是悲,只能求助於逸凡大師。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姑娘何必強求?”逸凡大師眼瞼低垂,清冷的聲音透著看破塵世的無情。
我動了動嘴,想要反駁他,終究什麼都沒說。即使反駁了又如何?說過了他攸然就能回來麼?
不,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堅定地告訴自己,攸然沒有死,他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靖王是誰?”我轉而詢問。
“太子親弟弟,因鎮守邊關立下戰功被皇上封為靖王,如今執掌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