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擾,他想心無旁騖的一心修道。可他一直如一個行走在黑夜中的人,始終處於惶惶不安之中,心中有太多的莫名和未知,令人茫然。
他小小年紀想的太多。想親人的將來,惦記朋友的安危,體察人情冷暖,便是蘇雪雲也令其放心不下。
在塵世中走得久了,牽掛也多了,如此又怎能做到心體澄澈,靈臺清明呢!放不下,捨不得,何談修行?
刑場上走了一遭,面對生死瞬間,面對這如獸人群,他掙開了枷鎖,也除去了心中的鐐銬。
師父離去的那一刻,他心境一直處於鬱郁之中。他也笑過,只是他心底從未輕鬆過。他學別人的陰沉,學別人的算計,學別人的世故。而末了,他發覺,他還是林一。他作不了別人,別人也改變不了他。
行事不離本心,行走於這世間,又何須悖逆本性呢!
兵丁排開人群,百姓自覺閃開一條路來,如河水分流,閃出一條塵囂的縫隙。
林一慢慢穿過人群,彷彿行走在紅塵的岸邊。紅塵距他很近,而他要獨自遠去——
……
京城一所宅院內,藍平躺在榻上,依然神智不清。
其一旁的婦人滿臉憂色。聽天牢的人說,自家老爺犯了癲癇,可找了郎中看過,也是無藥可醫。郎中說此症很像是癔症,或者是天牢煞氣重,撞了邪也說不定。
外面更鼓已過,夜色深了。
婦人嘆息一聲,喚了個丫頭守著夜,便自去安歇。
小丫頭見夫人走遠,也躲到外屋睡去了。
遠處隱約傳來咿呀的說唱聲,京城的夜晚,正是尋歡作樂的好時辰。
屋內只有一隻白蠟靜靜燃燒,藍平痴待著雙目,愣怔看著房梁,口水流下老長,哪裡還是那個威風八面的都尉。
一陣冷風吹來,白蠟的燭光搖動了一下,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藍平的面前。
仰躺著的藍平似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