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林一,目含埋怨。
黎采衣雖生性潑辣,外表狐媚,卻也有女兒家小性子。只是無奈林一強壓她一頭,她不得不忍。
林一是怕這女子施毒殃及他人,及時傳音阻止,對其惱怒的神情,佯作未見。
許是欺生的緣故,雅間內的本地人,這一刻皆氣焰滔天地站起身來,一個個目露痴狂與興奮。
許是他們對天朝商國有著與生俱來的敬畏,只不過,伴隨這種敬畏之心的,還有一種難以啟齒的自卑與怨恨。人多勢眾之下,這些本地人神情亢奮,高聲叫罵。
直木家的男子,面色潮紅,有些難以自制。他跳起來,指著卞振鐸尖叫道:“給我將這些外族人抓起來,那個……別傷著我的美人!”
幾個本地人已摩拳擦掌,衝了過來,卻是衝黎采衣而來。對於他們來說,卞振鐸老邁,不值一提,而是先拿住美人邀功才是明智之舉。
“放肆!”
卞振鐸可容不得這些人輕視,他叱喝了一聲,大袖一拂,指掌並用——
只聽‘哎呦’聲頓起,幾個要佔便宜的漢子,旋即被騰空拋起,又狠狠地摔在牆角。
見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林一等人站起身來。
直木家的男子與那些本地人,氣勢為之一滯,有些恐慌地看著這些外族人。
見林一等人要離開,想是這些外族人膽怯了。直木家的那個男子與其身後諸人,又猖狂大叫起來:“想逃走?誰也別想走出王城去!”有人竟拿出竹哨吹起來。
林一搖頭輕笑,率先向樓下走去。只是尖銳的哨聲刺耳,不知是作什麼用處。
這些本地人叫聲很高,跳得也歡實,卻無人敢上前攔阻,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外族人,面帶不屑的神色離去。
走下樓來,下面的食客也都失措起身,顯得有些慌亂。林一見狀皺眉,真元子過來,附耳小聲說道:“哨聲示警,有些不妙!”
林一等人出了酒樓後,停下了腳步。如真元子所說,他們還真走不了!
四五十個本地人,身材矮小,卻長得粗壯結實,皆身披竹甲,便是小腿肚子上也用竹片纏了一圈,一個個執刀彎弓,面目猙獰,將林一等人堵在了酒樓門前。
滄海幫的十名弟子,長刀出鞘,呼啦一下攔在林一身前,與對方怒目相視。這些百死餘生的弟子,比起天龍派的弟子來,絲毫不遜色。
事情鬧大了,卞振鐸不好再一意孤行,畢竟不知此地的深淺,還要看林一的臉色行事。只是林一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街景,似是對眼前之事無動於衷,讓他心有惴惴。
“林公子,卞某方才有些莽撞了,還請恕罪!”
卞振鐸靠近林一,抱拳低聲說道:“還請公子與道長先行離開,我與弟子們斷後!”
林一回首,衝卞振鐸淡然一笑,斜睨著這些裝扮怪異的本地人,搖頭說道:“是他們生事在先,你何錯之有?”
卞振鐸老懷大暢,頗感欣慰,他又說道:“此事……”
卞振鐸話未說完,那直木家的男子,已帶人從酒樓中走出,見到街上的那些持械漢子,他氣勢大漲,連奔帶跑地衝過去,對其中一個帶頭的漢子嚎叫起來,只是其口音含混不清,讓人不知所云。
片刻之後,那個帶有絡腮鬍子,貌似野獸般的頭領,持著一把帶著長柄的彎刀,滿臉驕橫的走了過來。目光蔑視地掃過林一等人,他伸出長有黑毛的短粗手指,指向卞振鐸與黎采衣,昂起與其身材不符的碩大腦袋,囂張地說道:“你,跪下賠罪。你,美人留下,其他人,滾!”
“你他孃的放屁!”
卞振鐸既知林一不會怪責自己,哪裡還忍得住性子,大罵了一聲,他身子已越過前面的弟子,雄鷹搏兔般,張開雙手,向對方撲去。
那頭領見狀一驚,方想退後揮刀,卻聽“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那頭領豬嚎了一聲,短粗的身子便摔飛了出去,後面還跟著幾顆帶血的牙齒。
那些持械的本地人,被卞振鐸的身手震懾,驚異的看著自己的頭領飛在空中;街角旮旯處,瞧著熱鬧的人,發出一陣驚呼。而又伴隨一陣叫喊聲,一道靚麗的身影倏然出現在場中,婀娜的身姿,宛如彩蝶般的絢爛。只是這耀眼的美麗中,是黎采衣寒若冰霜的俏臉。
黎采衣直奔那個直木家的罪魁禍首而去,人未至,蘭花輕拂,一縷粉色煙霧便罩向對方。那男子見黎采衣如仙女般飛來,一時目眩神迷,只覺得眼前花粉瀰漫,鼻尖馨香一片,卻是眼睛一翻,面帶笑意,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