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便是暮雲掌櫃所住的兩間竹木草房。其門扉緊閉,唯一的窗戶上擺放著一個瓦罐,裡面蓬蓬鬆鬆扯出一團星星點點的白花來,如雲似霧,頗為醒目……
“那是星雲草,又名**花!它每逢雨後綻放,如星如雲……”一個青色的人影到了林一的身旁,自顧悠悠說道:“雲兒離不開雨,雨兒離不開雲。唯**相濟,才會綻放的如此美麗!她,好看嗎……”
柔柔的話語聲很是動聽,再加上瀰漫而來的淡淡幽香,叫人暫且忘卻那一簇**的清新。林一收回眼光,似是而非地點點頭,伸手抓向了一旁。桌子上的酒罈被人輕輕拿起,接著‘汩、汩’倒滿了兩碗酒。他微微一怔,只見青絲如瀑,面頰如玉,明眸含波,隨即有盈盈笑靨綻開……
“這酒啊!少飲有節,養脾扶肝,駐顏色,榮肌膚,通血脈,著實是個好東西!感念林前輩的關照,小女子敬您一碗……”
暮雲雖與他人談笑風生,卻是暗中留意著林一的一舉一動。見其獨自冷落,她竟是款款而來,執酒作陪,不失為一個女掌櫃的八面玲瓏!
林一看向酒碗,笑了笑,說道:“你……來自凡俗……”酒入腹中,頓時被元力化為無形,哪裡還有什麼強身健體之效。而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凡人的養生之道,與修士無關。
暮雲倚在桌前,風情自在。她眼光在林一的臉上一掃而過,轉而昂起精巧的下巴,竟是將碗中酒一飲而盡。之後,其不著痕跡的放下酒碗,以袖掩唇,好似不勝酒力一般,明眸中波光熠動,含笑說道:“林前輩對凡俗如此瞭然,想必曾有過剪不斷、扯不去的情緣……”
林一輕輕皺起了眉頭,不聲不響地端起了酒碗。
暮雲話語一轉,接著又道:“方才所言,以及這酒,皆來自凡間……”
這個掌櫃的人如其名,便是說出來的話亦是如此,總是突如其來直指人心,卻又恰到好處地避開禁忌,仿如那風雲變幻而叫人難以捉摸!
林一自覺著不懂女人的心思,更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個暮雲掌櫃。女人吶,還是簡單一些才好!他將碗中酒慢慢飲盡,全沒了往日的酣暢與痛快!
“我在凡間遊歷的那十年,所見所識勝過千年……”話到此處一頓,暮雲眼光一閃,接著又道:“有的地方年景不好而致五穀歉收,所在的國君便下了禁酒令,好飲者便私下釀製並稱之為清聖、濁賢!還有人云,天運苟如此,且盡杯中物,倒也灑脫……”
一個貌美如仙的女子,在凡間遊歷十年,只為一罈燒酒?林一抬起頭來,對方神色脈脈意味不明。他眼皮一眨,看向肖權子等人,淡淡笑道:“掌櫃的曾說過,暮雲酒,在天羅僅此一家!難不成此酒來自界內仙域……”
這話問的很隨意,在乎聽者有心。暮雲輕聲說道:“前輩說笑了,我的修為還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不過是藉助法陣在臨近的仙域走動罷了……”
林一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酒碗。暮雲還要斟酒,被他擺手婉拒,不經意間又與對方的眼光一碰,竟是沒來由的心頭一跳。只見那女子帶著幾分好奇看來,問道:“前輩可是在界內仙域飲過此酒,這才有感而發?”
“太遠了……”林一隨口應了一句,神色沉靜如舊。那女子眼光審視,他恍若未覺般地轉向別處,又道:“我這人從不說假話!掌櫃的若是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我也去不了……”
暮雲掌櫃的臻首低垂,抿唇一笑。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但作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林一暗暗搖了搖頭,這才發覺自己的話裡破綻百出!言多必失!古人誠不我欺也!
恰於此時,不遠處的肖權子神秘兮兮地拿出一物,引得在場的其他人留意起來。林一與暮雲不再言語,而是相視一剎便又匆匆閃開,隨即雙雙轉首看去。
“此乃我門中先祖所留,應與羅家有些干係。有此物為憑,羅家的前輩能否網開一面收我為徒……”
肖權子拿出來的是塊巴掌大小的玉牌,一面有古怪紋飾,一面刻有‘天羅’二字。他將之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神色期待地看著羅家的兩兄弟。
林一看清了肖權子拿出來的玉牌,神色微微一凝。自己的身上,也有一塊那樣的東西。
羅維拿起桌子上的玉牌打量了一會兒,便隨手擲下,不以為然地笑道:“據傳,我羅家先祖曾於各地留下無數玉牌,不過是要開枝散葉壯大門楣罷了。你既然持有此物,則無須等到開門收徒的那一日,可徑自前去尋族中的管事勘驗身份,直接成為羅家的外門弟子。想要拜師……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