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挑眉。她果然認識他,而且還到了裸裎相對的程度。
“你果然認識我!”他跨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提到自己面前。他不喜歡被矇在鼓裡,如果他們見過面,他要知道為何她一見到他會那麼驚慌失措!
“什麼?”孫宜蘋慌張的掙扎。“我不認識你!我說了我們沒見過!”
“說謊!你知道我以前沒這兩個疤痕!”
孫宜蘋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幹麼這麼多嘴,這麼糊塗啊!
“這種傷看起來像槍傷,又不是胎記,想當然一定是後來才有的,所以我說『以前沒有』是很合理的。”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知道轉得太硬了。
“孫宜蘋,這種蹩腳的辯解,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你應該不會笨得以為我會相信吧!”雷秉函銳眼微眯。
她該怎麼回答?承認自己笨?還是承認自己說謊?
“信不信由你,反正……就是這樣。”反正她打死不認,他又能拿她怎麼樣。“雷先生,請放開我,我有事要和雷先生討論。”她輕輕掙扎。
“這不是槍傷。”雷秉函放開她。她不承認沒關係,他會想起來的!
“可是很像。”一獲得自由,孫宜蘋趕緊退到安全距離之外,一邊抬手撫著被他抓握到發疼的手臂。
他冷淡的斜睨著她。“你見過多少槍傷?”
“只在電視影集裡看過。”CSI看過不少。
“這不是槍傷,是被兩支鋼筋從背部穿透的傷。”雷秉函轉過身,讓她看背部的疤痕。
孫宜蘋倒抽了口氣,背部除了兩個“洞疤”之外,還有一些不規則的疤痕。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光是看著這些疤痕,她都覺得好痛好痛,眼眶微微發熱,不敢想像當初他傷得有多重。
“在某個工地失足墜樓。”雷秉函的語氣好像只是走路下小心跌了一跤似的。回過身,若有所思的望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你在為我心疼嗎?”
“就算看見一隻被車撞的流浪狗,我也會為它心疼。”她紅了臉,撇開視線,逞強的回嘴。
雷秉函挑眉。把他和流浪狗放在同等的地位?很好!
“你想談什麼,等我洗完澡再說。”說完,他轉身走進浴室。
“等一下!”孫宜蘋趕緊喊。“我要說的事情很簡單,我不能留下來。”
“我不想頂著一身酸臭和你討論你的去留,等我洗完澡再說。”他冷漠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側身一站,揮手比出一個請進的動作。“如果你堅持要馬上談,那就一起來吧!”
一起來?
孫宜蘋漲紅臉,惱怒地瞪他一眼。“我等!”
“就知道你沒那個膽子。”雷秉函嘲諷地望著她,旋即當著她的面,砰地一聲甩上浴室的門。
“可惡!”咒罵含在嘴裡,她對著浴室門口凌空揮了一拳,竟然耍這招!
哼!若不是不想讓他“恢復記憶”,否則她一定會讓他知道她膽子有多大,床都上過了,孩子都生了,她還會怕參觀他洗澡嗎?笑話!
聽著浴室裡的水流聲,她在床沿坐下,靜靜環顧房內簡單臨時的擺設,恍惚問,記憶重疊,彷彿回到了那日清晨醒來時……
她猛地搖了搖頭,將思緒拉回現實。
現在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候,她該想的是,要不要承認他們不僅見過有過一夜情,還有,該不該告訴他小廷的存在!
溫熱的水柱從頭上衝刷下來,雷秉函閉著眼,抬手將溼發往後一撥,抹掉臉上的水,才睜開那雙暗潮洶湧的銳利眼眸。
他到底在哪裡見過她?
手滑過身上的疤痕,這是六年前受的傷,所以她是在更早之前認識他的。
能有機會見他赤裸上半身的女人並不多,只有他的親人,或和他交往程度達到上床的女人,再不然家中的傭人也有機會見他著泳褲在泳池游泳的樣子,但他確信她不在這三者之內。
他不是濫交的人,沒道理對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印象這般模糊,他也不是會搞一夜情的人……思緒一頓,眼微眯,除了十年前那一夜。
身軀猛地僵直,他想起她是誰了!
她就是十年前對他酒後亂性,隔天一早只留下一個小小紀念品便逃之夭夭的那個該死的女孩!
記憶開始清晰了起來,是同樣一張臉沒錯,經過十年,少了青澀,多了成熟,但基本上五官的變化不大。
她想必是一眼就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