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攥了下掌心:“我自己能走。”
外頭風很大,落在地上的樹枝碎葉被吹得亂七八糟,麻雀站在電線杆子上鬧得嘰嘰喳喳。
祁安跟在陳澤野身後,還想最後再掙扎一下,垂著頭自言自語:“我真的不用來醫院的。”
話音未落,眼前驀地覆下一道陰影。
陳澤野不知是什麼時候站到了她面前,自顧自地扯起她手臂,把校服袖子套進去,身子又向前俯下,將下面的拉鍊對齊。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好近,祁安看著他額前漆黑的髮絲,看著他長而密的睫毛,也看著他眼角下面的那顆淚痣。
拉鍊一直被拉到最頂,他手指隔著空氣在她額頭的位置點了下,垂眼解釋:“汗還沒消。”
“吹了風會著涼感冒。”
他的校服很大,袖口長出一大截,下襬遮到膝蓋像是裙子。
祁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抓著袖子往前走。
推開那扇玻璃門,空氣裡裹著濃重的消毒水味,所見之處都是冰冷的白色,護士推著裝滿藥瓶的推車腳步匆匆,車輪與地面摩擦碰撞出悉悉簌簌的聲音。
陳澤野把人領到等待區的長椅上,雙手按在肩膀上,盯著她的眼睛囑咐:“在這好好坐著等我。”
“不許偷著跑。”
祁安低頭揪著袖口,聲音很低地答:“知道了。”
陳澤野又看了她兩眼,算是勉強相信她的話,轉過身快步走過去排隊掛號。
祁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受控制地去看他的身影,少年穿著白色校服站在隊伍裡,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但看見前面那位頭髮花白的老爺爺弄不清楚掛號流程後,又彎下腰很耐心地一步步指引。
她覺得陳澤野其實沒有大家口中說的那麼可怕,好像也沒有那麼難以接觸。
消化內科人不多,很快便叫到他們的號。
祁安本想讓陳澤野在外面等自己,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先一步推門帶著她進去。
輪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抬頭先是瞥了陳澤野一眼,又瞥了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祁安,才問她是哪裡不舒服。
祁安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下,她的症狀太典型,甚至不用做那些複雜的檢查就能斷定。
醫生在電腦上敲了幾行字:“你這毛病應該挺久了吧。”
祁安點點頭:“嗯。”
“小姑娘不要總為了減肥就想著節食。”醫生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她這種不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不太滿意,“不好好吃飯,等到把胃餓出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祁安沒反駁什麼,抿了下嘴唇說自己知道了。
最後開了好幾個她叫不上名字的藥,還要留在醫院吊兩瓶水才能走。
“這藥一定要按照說明書按時吃,可不能再怠慢了。”
祁安剛準備道謝,身後沉默許久的陳澤野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開口,很有禮貌地問:“請問平時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有啊。”大概是覺得他比患者本人還要上心,醫生又多說了幾句,“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吃,飲食要清淡一點,生冷辛辣的都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