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連性命也可拋卻。可是正如她所言,她是——出生入死,可有可無的。
她從來沒有懷過身孕,因為總是在吃藥,她不用他吩咐,自己就會準備湯藥喝下,她曾經期盼,有朝一日,他會免了她的藥。可是,這個願望,越來越遠,她甚至已經確定,長年服藥,自己已不能生養了。
可眼前這個女人,得到上天眷顧,這個孩子,卻無緣出世,離殊的孩子!若是讓他知道她有這打算……她忽然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又道:“就算那些人對你很重要,可他們都死了,沒得回還,你為何不忘記這一切呢。享受他的疼愛,他日他成就大業,你更是能得到一切,何必反其道而行之?”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些話竟然會從她嘴中吐露出來,與她原先來此的目地已經完全背離。
白韶卿卻沒有絲毫要取笑她的意思,而是定定地望著她,許久,輕嘆道:“你,很愛他。”
零秋水一愣,忍不住瞥開眼睛不去看她。
卻聽她幽幽地說道:“想要的,愛不得。不要的,受不得。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和你,倒是有緣。”
零秋水回味著她的話,呆了片刻,轉身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要我幫你的忙?我不會的。”
白韶卿道:“我想殺了他。”
零秋水身體頓時一頓,卻笑了起來“你也要有那本事。”
“自然會有。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是警覺的,只要我在他身邊,終有一日,他會死在我手上。更何況。他對我有情,我對他卻是懷恨。有情令他無法痛下殺手,而仇恨,卻能讓我佔盡先機。這般說來,你還認為我沒機會麼?”
零秋水轉身看她,眼中露出兇光:“我會幫他盯著你。他沒有閒情,我有!”
白韶卿倒淡淡一笑:“你最瞭解他,你可知他為何教我學槍,任我苦練?”
零秋水有些苦澀地笑了起來:“自然知道。”
“是啊,他不喜歡順服的我,他喜歡的,嚴格說來其實並非是我。而他如今卻是要讓我變成那樣子。可是我真的變化了,他又不安又是期盼。他想要的,是讓我真正的臣服,一切的一切,從裡到外,都歸服於他。他甚至想給我機會,能讓他更好的擊敗我。”
零秋水看著她,輕嘆了一聲“你倒是明白他。”
“你也明白的,不是嗎?他想給我機會,可卻不敢放手。而我繼續在他身邊,卻會令他的一切最終都成空。一個不順服的女子,不安於室的女子,就算你真要幫他盯著我!我要讓你離開也是輕而易舉。我有了身孕,他只會更加遷就,那個時候,只怕我要離開滌谷,他最多隻會和我同行而不會阻止。而我,實在是有更多機會殺他,難道不是嗎?我的力量確實渺小,可是,我對他的恨卻廣如天地。你覺得,你真防得了我?”
………我是望天長嘆的分界線………
暴雨。洪水。。。斷網。。。
(一日,比一日)(夾,緊)諱禁了。。加了逗號。。。
009 各懷
果然,這一夜還未過去,離殊已經匆匆趕至,隨行的,還有那兩個侍女。
三人進入牢房時,白韶卿正在安睡,離殊看著她倒在稻草堆裡,氣地手都有些顫抖,伸手輕輕地抱起她來,立刻便離了這裡。
出來後,也沒回閣樓,而是到了最近的一處廂房內,將她放到榻上時,白韶卿已經醒了,只是眼神有些茫然,目光在眼前三人身上轉了片刻,又擺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來任人擺佈。
離殊眼中卻是難得地緊張,他伸指在她脈上搭了片刻,喜色一閃而過,卻是挪了挪身子,兩旁兩個侍女挨個上前,也把了脈,同時跪在地上,道:“恭喜主上,夫人確實有孕了。”
白韶卿驟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注視著她們,離殊含笑摟著她,對那兩個侍女卻是聲音冰冷:“差點誤了大事,你們各斷一指,此事掀過。”那兩個侍女臉上竟都有慶幸之喜,跪謝著退了出去。
離殊看白韶卿的神色還是愣愣,只覺心裡充滿柔情,柔聲道:“你有了咱們的孩子,今日是我衝動了,好在沒鑄成大錯,餓了沒?馬上就能吃了。”說著輕輕將她的頭髮撫順“好在制頭髮的藥剛剛才得了,沒吃下去,這種藥以後慢慢吃也不遲,眼下養身子要緊。”
白韶卿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到現在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時間,眼極黑而臉極白,和他目光對上,竟是偏了偏頭,轉了開去,離殊靠的很近,自然見到她轉頭那一刻,一滴淚水滑到了忱上。
他正想低聲安慰,門外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