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命令。楚國,就要大亂了。
那邊紀國使者回國,立刻將所發生的事一字不漏地回稟,紀王氣的渾身發抖,竟是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來,眾人驚呼聲中,他已經瞬間面如金紙,雙眼一翻,厥了過去。紀王氣到吐血,滿朝文武更是暴跳如雷,紛紛揚言,必要對楚勝還以顏色,讓他知道紀國的厲害。
三日之內,紀國雷厲風行,封界禁令,禁止一切與楚的貿易往來,以前雖沒有明確通商,可暗裡總還是有商隊來往,互通有無,當地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聖旨下達,凡有暗通者以叛國罪處,頓時將這一行跡打的乾乾淨淨。
國界被封,與楚交界之處更是設下重兵,紀國當日便遣使者將一封問罪討伐書送交楚國戰營,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之勢,已一觸即出。
而在此時,月宮深處,月王正殿外守衛森嚴,大殿裡,數十個人圍在殿下,將一幅標明縱橫曲線的地圖仔細看過後,月王親手將此圖扔入一旁火爐中,這些人跪拜立誓,分頭而去。
秦宮,秦嘲風在宮內大步來回,遍地皆是散落地奏摺和茶點碎屑,轉身間,嚴林已經神色慌張地趕了進來,一進殿便叩頭道:“皇上為何震怒?”
秦嘲風大步走到龍案前,將一封信函扔到他的腳下,嚴林滿腹狐疑地拾起來,只看一眼,便赫然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有何不可能?”秦嘲風狠狠回頭。
“柏氏……當年不是早已……是先帝親自下的命令,境內的柏氏全殲,其餘三國中,也只有紀國那一支費了些周折,拖的最久,不是也在九年前便滅絕了麼?”嚴林喃喃。
“滅絕!”秦嘲風冷笑起來“不過是改了個姓氏,還照樣將四國玩的風聲水起。”
“這麼說來,她,果然是……”嚴林只覺口舌燥。
秦嘲風冷目中閃過一抹慘傷:“早知如此,當時朕就不該棄而不究,那時追找下去,必然能在此之前將她堵截。”
嚴林猶豫半晌,遲疑道:“臣覺得此事蹊蹺,此刻紀國已然擺明姿態,要與楚決一死戰,在這個時候,傳來向氏的這個訊息,怕是有人想觀山虎鬥,從中得利。”
“哼。從中得利!”秦嘲風微微一曬“朕現在開始後悔,此次楚國封后大典,未能親臨!”
“皇上不是斷定她絕非,絕非那人,而不屑前往麼?”
“彼時不是,此時看來,卻是十有八九。”秦嘲風語氣中滿是唳氣。“迷惑兩國君王,不,三國,放眼天下除了她,又有幾人可以做到。楚勝此人,除了歷來對我大秦忌憚,對紀國從未交惡,此時忽然性情大變,若非有人煽風點火,如何能得?”
“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是她在幕後操縱……可是……”嚴林沉吟片刻,眼望君王,秦嘲風瞟向他一眼,他忙繼道:“臣確有疑問,若是她真有這樣心思,首先要挑唆的,難道不是,不是對咱們秦國麼?為什麼要挑起楚紀不和?”說到這裡,他凝聲不語,其實心裡根本不信,回想那人的氣度形容,怎麼可能以色迷君。
“這裡面,有你不知曉的情形。”秦嘲風微微一頓,白韶卿,自從她失蹤後的向山一行,從那位老者口中,他知道了她的生平。這其中自然包括她的家世,先在楚國為乞,後又被烏行安接至紀國,隨後被奉為紀國公主奉送來秦,因此失蹤才入向山。而這其中,在烏行安的府地名為義女,實為幽禁,那時雖然她尚年紀,可是那絕世姿容想必已初現雛形,烏行安此人,雖然看似道貌岸然,可當初卻也是他出賣了一手扶持自己的柏將軍滿門,因而位居高位。這樣的人,將她以守孝之名留在府中,所想所圖已然呼之欲出。由此可想,白韶卿自薦為公主代嫁,是迫不極待要逃離紀府,對這個烏行安必然恨之入骨。
更何況,她失蹤半年,忽然現身在紀太子的宮中,當時得知此訊時,自己還曾完全不信,想那白韶卿,能從他秦王手中溜的不著痕跡,怎麼可能困在紀國一個軟弱無能地太子手中。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卻忽然皆成可能!不管她是應何被困,這半年來想必遭遇頻多,就算她是向山聖女,又有雙鐲護身,可畢竟是一個弱質女流,又生有絕世姿色,哪個人,又能放過她呢。如此想來,她被強迫困於紀宮,因此由楚王挽走,便借他之手對紀復仇。這麼一來,便理所當然。
他這裡神思百轉,邊上嚴林也不敢支聲,沉默了一會,見他緩緩朝龍案走去,步履極慢,竟似每邁一步,都需要用盡氣力,想到秦王一直以來的鬱積,不由柔聲道:“這事尚未確定,陛下還是暫時勿以此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