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他們還遠未做到不懼生死的地步。
“見過老祖。”兩人壓下不安的心情,深鞠一躬,以前輩之禮鄭重對待。
“不用多加拘束,我召兩位前來,並無他意,只是覺得與二位有緣。”
有緣,這就是仙俠類世界,不講道理的一個詞,與寶物有緣,與資質高的弟子有緣,與某個凡人有緣,總之許多難以直說的話,一句“有緣”就可以圓過去,不管站不站得住腳,總歸是為一些舉動增加了說法。
“難得老祖垂青,晚輩不勝惶恐。”一僧一道盡管年紀也是數百歲的人,但在這千年的老怪面前,自稱晚輩也絲毫不是諂媚之詞,說出來也不覺得有甚難為之處。
“好說好說,我與二位有緣,還系在一物上。”趙深古井無波,面sè不動,白髮披肩,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擊中了一僧一道的要害。
他們畢竟不是白活這數百年的時間,聯想渾身上下,哪可能有什麼寶貝可以讓這化神老祖覺得有緣,畢竟他們又不是奇遇連連的民間傳奇主角,能有什麼神秘寶物傍體,身上這些東西,都是自己辛苦修煉的過程中,一點點積累起來的,自然不會被化神老祖看在眼裡。那唯一可能被對方認為有緣的東西,就只有那張血河圖了。
血河圖本身無甚出奇之處,畢竟只是一個魔道之人煉製的東西,雖然耗費頗多,但對化神境界的老怪來說,肯定沒有多少價值,何況還是件未完成品。
真正重要的應該是其中寄居的那位道友,這才有可能引起這位化神老祖的興趣。
畢竟他們很qīngchu,就算化神老怪,也很難人人都有那種智慧,可以提出一條全新修煉之道,這對他們來說,才可能是有一些價值的東西。
至於對方如何看出蹊蹺的,他們當然明白,這化神老怪,多的是看破過去的法術,看穿未來當然非常麻煩困難,而且還多有不準之處,但過去的事情已經確定,看到了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因此困難就小太多,化神期的老怪有何神通本領,他們並不知曉,想來做到這點應該是非常容易。
他們有理由相信對方是無意中神識掃到他們,進而發現了他們之前商議的那些事情,因此才會大感興趣。
“唉,早知化神老怪有如此神通,我們就不該聽趙道友的話,巴巴地送上門,湊這個熱鬧。”兩人有些無奈地同時出現了類似念頭。
不過他們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的,也不敢反抗。
雖然他們對這個世道不滿,但更明白境界差異意味著什麼,那就好比凡人和螞蟻的差距,凡人可以輕易捏死螞蟻,也不必承擔什麼指責。
對方和自己的差距,就如同凡人和螞蟻之間的差距。
“老祖想必說得是此物了,還望老祖明見,此物中有一位道友寄居,這位道友天資卓越,可惜被一修魔之人煉化身軀,只剩神魂在此。…………”陳道長將腰間的一副卷軸解下,恭敬地雙手托住。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進退,哪怕他給趙良才第一留下的印象,是古道熱腸,是狹義為懷,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是傻瓜,會在這種實力差距下,還要繼續秉持正義。
當然陳道長也並非心口不一,更不是那種賣友求榮之輩,若是那樣,卻是看低了他。
他的想法卻是,不如讓趙道友再將新神道講述一遍,如果能夠得到這化神前輩的許可和贊同,就是大有底氣了。
當然對方已經到達頂峰,勢必不可能轉修新神道,但也正因為如此,這新神道與對方無任何危害,沒有利益衝突,更容易得到客觀評價。
這才是他內心真實想法。
而寄居在血河圖的趙良才,此時也是感覺到機緣到了,他也沒有氣憤陳道長出賣他,因為對方不可能隱瞞,更不能做些什麼,在情況未明之時,儘量配合,才是正常做法。
“正是此物,你倒是悟xìng不錯。”趙深誇讚了一句,他身形未動,那捲軸就從陳道長手中,飛了過來。
展開之後,這卷軸之上,只見一條血河從上貫穿而下,說不盡的yīn森恐怖,血氣沖天,讓人隱隱作嘔。
“可惜,好好一件法寶,卻被煉製成了歪門邪道。”趙深一眼就看出這卷軸是何法寶,也明白為何會呈現這種模樣,這血河圖,實際上是需要在極yīn之地,貫穿幽冥血河,以其一道殘影,印在材質極佳的卷軸之上,才能得到一絲血河神韻。
而不是像現在,靠著凡人血肉,強行模擬血河之狀,於其上煉製,弄得亂七八糟,不僅多耗費很多法力,煉製成功,也斷絕了進階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