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全憑自作。且把看家本領都全力使出,讓大家見識見識你們的真功夫吧!”
沈冬風站起向眾人施了一禮,又對常歡施了一禮道:“常姑娘先請。”
常歡看看師傅,他不再指點半句,只微笑注視著她。她回身一福,邁步走入其中一間。 。 想看書來
唯尊大會(14)
待二人都進了屋子,柳如風在門口笑道:“雖說不限時辰,不過兩位也不可讓我們等到明日啊。”廳內眾人都哈哈大笑,氣氛頓時變得愉快起來。
兩扇門都被小廝帶上了,隔絕了外室的嘈雜,常歡站在入門處呆了一陣,慢騰騰走向桌邊,見一筆架上掛著大小粗細不同的各種畫筆,一硯研好的墨靜靜無波,乾淨的宣紙鋪在桌上。
常歡手撫桌邊,繞著桌子走了兩圈,手指撥過畫筆,看它們來回輕蕩。房間裡很安靜,特地闢出這樣兩間屋子,可能就是為了給畫師提供一個好環境,讓其能夠心無旁騖地作畫。可這安靜,這空蕩,這沉默的桌、紙、墨、筆卻讓常歡覺得很不適應。
她知道自己該畫什麼,最拿手最得意,也是最常得到師傅讚揚的,便是花景山韻。師傅早就吩咐過她,只需將爛熟於心的梅綴雪山圖按照平日練筆時的水準畫出即可,就算贏不了那人,至少也有佳作值得別人稱道。
她摸下一根熟悉的圓毫,蘸滿了墨,手控在紙上半晌,卻落不下去,怔怔望著白紙,她突然一陣煩躁,在之前比試時那喧鬧吵嚷的環境裡,她凝神極快,完全不受干擾。到了這過於安靜的屋子裡,不但沒使她靜心,反讓她想起了很多紛繚的事情,翻起了很多深埋的心緒。
她想起了師傅的畫室,雜亂並著溫馨,牆上地上櫃裡都堆滿了畫,還有她時而採摘回來的松枝梅蕊飄著淡淡清香,窗外的風聲鶴鳴,伴著她度過一個又一個與師傅相伴的日子。師傅的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一板一眼地教著她運筆,師傅溫和沙柔的嗓音時時響在她的耳邊,總是說著:歡兒,要這樣畫……師傅身上淡淡的墨香和青松爽息她早已熟悉,那是她聞慣的味道,依賴的味道,喜歡的味道。
沒了這一切,只有壓抑的安靜,腦中空空然,雪山什麼樣兒?梅花什麼樣兒?一時竟全都想不出了,手抖了又抖,“啪”地一滴濃墨掉落紙上,她一咬牙,真的畫不出了!用力將筆一摔,抓起汙紙,對著房門咚咚擂起。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師傅的臉,急道:“歡兒,怎麼了?”
“呃……”看著師傅滿眼關心,她突然結舌,“我……我……我的紙汙了,換一張!”都到了這一步,怎麼能說不畫?若辜負了師傅的苦心,他該多失望啊。
藍兮立即轉頭央人拿紙,又望向常歡道:“不急,慢慢畫,師傅會一直在門口等著你。”
“嗯。”常歡訥然應了句,看著乾淨畫紙遞進,悶頭接了過來,門再次欲關,常歡猛地抬頭急道:“師傅,你能不能進來看著我畫?”
藍兮無奈笑了:“傻丫頭,這是你的比試啊,師傅怎麼能進去?”
“師傅啊……”常歡用手撐著門邊不讓關上,臉上扯起苦意。
藍兮默了半晌,輕拉下她扣在門上的手,柔聲道:“歡兒,在師傅心中,你的畫是最美的,沒有人能比得上!”
他的一縷黑髮撩在肩上,明亮雙眸只看著她一人,俊顏上一如既往地掛著淺笑,溫潤如水的氣質讓人心靜。常歡看了他一眼,輕道:“師傅,把你的彩墨給我,再給我一點清水。”藍兮沒有遲疑,立即掏出盒子交給常歡,小廝送上了一杯水。
她垂下頭默默退回了房中,背靠房門,突然覺得從心尖處冒出一絲奇怪的疼痛,似疼又非疼,好像被人輕輕掐了一下的感覺。那感覺順著心房向下,向上,向四肢百骸流動,很快將她全身的骨肉纏繞起來,整個人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 想看書來
唯尊大會(15)
平靜了好一會兒,她再次走向桌後,鋪好新紙,推開硯臺,攤上七彩粉盒,換了一支細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看房門,臉上露出微笑,將粉末倒了一些在桌上,筆尾蘸水輕和著,小聲自語道:“誰說我最拿手的是畫山畫花,師傅你太不瞭解我了!”
小廝報午時,兩間屋子幾乎同時開了門。藍兮急步上前,看著常歡屋裡出來了個大花臉!面上藍的粉的黑的白的墨彩一道一塊,鵝白襖襟上也沾了一些,只有那雙黑亮的眼睛閃爍著得意的光彩,嘿嘿笑道:“師傅,我畫完了!”
藍兮忙掏出帕子替她抹擦,嘆道:“怎麼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