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傲搖頭嘆道:“那我得再去銀莊兌些現銀了。”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藍兮心裡又酸又怒,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拉開常歡,斥道:“不要胡鬧,怎能亂要別人的東西?”
常歡雖不想理他,但聽他師傅式的斥責,還是習慣性地略有畏懼,脖子一縮,放下了手裡的東西。
譚傲見狀忙道:“藍公子不要誤會,今日特別,在下必要送常姑娘個禮物才行。”
藍兮冷臉:“有何特別?”
譚傲不答他話,柔聲問常歡:“在山上可曾過過?”
常歡搖頭,譚傲心裡微疼,可憐妹妹跟了他這麼多年,竟連生辰也未過過,想是長壽麵也沒吃過一碗吧,口氣便有些不滿:“藍公子可知常姑娘生辰幾時?”
藍兮一愣,看看常歡,愕然道:“生辰?”
“不錯,今日就是常姑娘十八歲生辰,女兒家這樣特別的日子,在下怎能不送些禮物給她呢?”
藍兮喃喃:“歡兒的十八歲生辰……”
譚傲嗤笑一聲:“藍公子莫不是連徒弟幾歲了都不記得?”說罷不再理他,轉向常歡道:“挑你喜歡的。”
常歡看著藍兮滯然的表情,情緒有些低落,輕聲道:“算了……我平時也不打扮,還是不要了。”
身世端倪(20)
“為何不要?”譚傲突然拔高聲調,“你已經十八歲,是大姑娘了,有幾樣首飾也是應該的。”說著摸過一支做工精巧的蘭花簪,問老闆道:“這個是不是你店裡最好的?”
老闆喜得連連點頭:“公子好眼力,此簪金玉相包,鑲了稀有的白色瑰石,是我店中最好的一支簪啊。”
“就要它了,多少錢?”
“三十銀。”
常歡一聽忙搖頭:“不要不要,太貴了。”
阻攔不及,譚傲已掏荷包付了銀子,蘭花簪被放進一個精美小盒交到常歡手裡。常歡又覺得感動又覺得不好意思,首飾是次要的,生辰也是次要的,哥哥的一片心意才是最珍貴的。
譚傲道:“還要些別的麼?”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常歡緊摟著小盒,掩不住臉上的開心表情。
譚傲笑了:“看看你呀,頭上還扎著絲帶,像小孩子一樣。我幫你把簪子戴上?”說著話,手便抬起輕撫了撫常歡腦袋,疼愛之情盡現。
藍兮見譚傲手撫上常歡的頭髮,腦中一轟,上前一步將譚傲推開,“譚公子自重!歡兒無由受你貴禮!”說罷拉起常歡,用力扯向門外。
常歡驚叫:“師傅!”
“住口!”藍兮見他們親暱早就怒火中燒,此時什麼禮數也顧不得了,低吼道,“跟我回去!”
“我不!”常歡向後退著步子也吼起來,“師傅你怎麼能這樣對譚公子?”
藍兮聽她維護譚傲,頂撞自己,更加氣憤不已,大手鐵鉗般抓住常歡,不理她耍賴後退,使勁將她拽出門去。
常歡急得回頭看向譚傲:“譚公子……”
譚傲拿著盒子,微笑著衝常歡擺擺手:“就跟師傅去罷。”
常歡急叫:“我住丹楓畫院,你記得來找我。”
譚傲點點頭,眼見藍兮發瘋般將常歡拖走,唇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看手裡的盒子,自語道:“愛徒……藍兮果然是愛徒啊。”
藍兮拉著常歡急速穿過四條長街,將常歡拖得踉踉蹌蹌,無論她怎麼說怎麼掙,就是不鬆手,幾乎要將她的手指攥斷。
直到進了畫院裡常歡的屋子,藍兮這才鬆開了手,怒氣衝衝地看著常歡。
常歡痛苦地舉起疼痛到麻木的手指,放在嘴邊吹著氣,看那手指有些青紫的跡象,搖著頭氣道:“師傅你太過分了!”
藍兮胸口急速起伏,終於抑不住暴怒,恨斥道:“他到底是誰?你與他怎會相識?他為何要對你這般關心?”
常歡根本不答他話,只顧捧著手吹氣,苦道:“疼死了。”
藍兮這才注意到徒弟已青紫的手指,駭得忙上前握住:“歡兒為師不是故意的。”
常歡氣憤地甩開他的手,轉到床邊坐下:“我不想告訴你,不想與你說話,你不要管我的事!”
還沒平息的火氣被這句話又撩出來了,藍兮吼道:“你不要我管?你是我徒弟我不管你?你居然還將住處告訴他,那人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你清楚麼?”
常歡側過身子不看他,“我自然清楚,總之他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