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歡兒,這處怎麼了?”
“哪兒?”常歡摸摸脖子。
“這紅斑……”
“紅斑?”常歡的手在脖子上摸來摸去,“不知道,不疼啊。”說著跳去門後掛鏡子的地方,左右照了照,忽然紅了臉,回頭嗔道:“怪你!”
“我?”藍兮有些恍惚,茫然看著常歡一步步靠近,看著常歡牽起自己的手,看著她將唇瓣貼上自己手背,感覺她的舌尖輕輕舔過,撩起一陣又一陣麻酥。忽然牙齒咬住皮肉,唇齒緊緊吮吸,藍兮猛震清醒,欲將手抽回,無奈常歡咬得死緊,只得無力慌道:“歡兒……不要這樣……”
吸咬了好大一氣,常歡鬆了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得意笑了,抬到藍兮眼前:“瞧,紅斑就是這樣出來的,我小時候也吸過自己的手,哈哈。”
藍兮愕然明白過來,看看手背,再看看常歡的脖子,感覺燒熱騰地溢上了面頰,半晌一言不發,實是尷尬到不知該如何回應她。
聽春解藥(1)
藍兮出發進宮後,常歡一人心神不寧地在韓端房中轉悠,一陣探出窗外看看日頭,一陣又將那封了口的書信拿出來左右端詳。卯時一過,又等了三刻,果然還不見韓端回來,匆忙向小二打聽了幾句,便直奔雲樓而去。
雲樓立在熙城中心,黑磚紅瓦,雕花展簷,廊下掛了八隻牡丹燈籠,入門臺階是由黑玉砌成,共有三層,日間關門閉窗不做生意,到了晚上卻是賓客盈門,熱鬧非凡。只因天下第一美人蕭盈盈在此樓坐鎮,另有許多絕色美女賣藝不賣身,絲竹琴箏入耳,美酒美人相伴,不是仙境勝似仙境。是達官貴族*才子最愛來的地方,也正是熙州最有名的藝樓。
常歡到時,日頭不過初升,歌停舞歇後,雲樓上下都在閉門休息。門外無人守侯,廊上燈籠搖搖晃晃,真有些曲終人散的蕭條意味。
連上兩層,小丫頭將常歡帶到頂樓,長長走廊上安了木製黑漆欄杆,從這裡望出去,恰能將熙城半景盡收眼底,走廊盡頭似有一院,隱見花草藤蔓露出頭來,廊間對立兩間屋子,左邊一間上了大鎖,明顯是無人居住,右邊一間門窗上都貼了精緻印花的蒙紙,門楣一側還吊了青蘭。
常歡進門,先聞見一股茉莉清香,後見一白衣女子穿戴整齊,正坐在妝臺前梳理長髮,聽到腳步,緩緩起身回過頭來,脂粉未施,紅白自然,氣質如風動海棠,圓潤似露旋荷盞,姿論絕色當之無愧,見她微笑道:“常歡姑娘。”
不過一面之緣,她竟還記得自己,常歡忙施禮:“正是常歡,日早就來打擾蕭姑娘休息了。”
“無妨,坐,喝茶。”移步桌前,玉指提壺傾茶。
常歡從胸口摸出書信,“不坐了,這是韓端要我帶給你的信。”
“哦。韓端來了京城?”蕭盈盈放下茶壺伸手接過。趁著她開信的當口,常歡又道:“是啊,不過不知道去哪兒了。”
“此話怎講?”信已拆開,蕭盈盈落目紙上。
常歡道:“他說要去救人,今早卯時迴轉,可到我來前,還不見他回來。”
說話此時,蕭盈盈已掃遍全文,身子驀地一抖,臉色瞬間慘白,驚問道:“救人?去救季凌雲?”
“不錯。”常歡正疑惑她怎會知道,忽見她神色不對,一副搖搖欲墜即要昏倒的模樣,慌得忙上前攙住她,“蕭姑娘你沒事吧?”
她一把抓住常歡的手,急道:“韓端可還說過什麼?”
“沒了,只道若他卯時還不回來,就讓我來給你送這封信。”
話音不落,蕭盈盈已丟開她奔出門去,邊跑邊放聲叫道:“劉光,快給我備車!”長髮繚亂,白裙踩在腳下,美人慌張之時也難顧形象了
那張信箋悠悠飄落在地,常歡欲追,忍不下好奇還是低頭瞄了一眼,紙上只有幾字:“凌雲被他擒住,不知此次又有何意,你我明暗兩面,救之!”
隨著美人一道奔至樓下,雲樓小廝速度驚人,半晌不過,馬車馬伕都已準備就緒,兩人跳上車,不多會兒就到了傾城樓外,馬車長驅直入梅園,並無一人攔阻。
蕭盈盈帶著常歡急步走進院內,入眼盡是滿院紫花,就連樓外牆下的藤蔓牽牛,也開著紫色喇叭花。
常歡驚得嘴都合不攏,這麼多紫花竟全在春季開放。
蕭盈盈提著裙子快步上了臺階,對著大門擂將起來。
門開了一條縫,先後閃出兩個面無表情的紅衣女子,正是那日陪轎四人中的兩位。同時對蕭美人恭敬施禮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