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湖上的小亭,沿著湖邊的茵茵綠草走。
厚軟而柔韌的感覺透過鞋底傳到他們腳掌,綠草托住了他們的雙腳。
“嗯……”寧真真沉吟道:“我也說不好。”
“是想讓玉蝶宗成為大永第一宗?”法空笑道。
寧真真搖頭:“沒有那麼高的奢望。”
大永第一宗是大妙蓮寺,幾乎是不可能超越的,大妙蓮寺的強大自己有親身體會。
小書亭
大妙蓮寺的弟子不但修為深厚,而且人數極多,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有堅定精純的信念。
這是玉蝶宗弟子所不具備的。
玉蝶宗弟子與大妙蓮寺弟子站在一起,對比強烈,一個強剛而軒昂,一個柔若春水,旁人一看便知道孰強孰弱。
法空道:“從前時候,你何曾想到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也要看自身資質的。”寧真真輕輕搖頭:“玉蝶宗弟子很難達到那麼強。”
玉蝶宗的心法註定不是爭強好勝,只求自強而不求稱霸,很難讓人敬畏。
“那可未必。”法空慢慢搖頭。
兩人已經不止一次討論過這個問題。
寧真真的想法一直在改變。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想增強一下玉蝶宗的實力,不能任人宰割。
後來,漸有雄心,想讓玉蝶宗屹立於強者之林。
甚至更後來,想要成為大永第一宗。
可到現在,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看清楚了玉蝶宗與大妙蓮寺的差距,還有與神劍峰的差距。
她已然明白,想讓玉蝶宗成為大永第一宗是不現實的,註定只是一個妄想而已。
法空先前卻是讓她保守一些。
可現在卻改變了態度。
寧真真彎腰摘下一朵小花,嬌豔而奪目的小黃花,在晨光中彷彿在放光。
她將小黃花插到鬢邊,笑道:“師兄怎麼說?”
法空打量著她。
人比花嬌,美得不可方物。
寧真真笑眼彎彎的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法空道:“大妙蓮寺是強,神劍峰也強,可玉蝶宗弟子也並不弱,以柔克剛也是一條路。”
寧真真輕輕搖頭:“難吶。”
柔畢竟是柔,柔與剛相撞的時候,有可能克剛,但更大的可能是克不了剛。
法空道:“我看玉蝶宗弟子現在的精氣神足夠飽滿,卻已經失了銳氣。”
這便是玉蝶宗心法的先天限制。
柔和而中庸不,不取極端。
而極端更容易強大。
當然極端是一面雙刃劍,既能強大,也能傷及自身。
最頂尖的宗門在極端之後往往會有補救之法,陰陽調和,從而令其圓潤。
現在玉蝶宗的心法差了一點兒,需要改變。
這一陣子研究絕天遁世訣,讓他對武功心法有了更深刻的領悟與認知。
他看到玉蝶宗心法的缺陷,也找到了改變之法。
如果能依自己的想法重新改編,玉蝶宗憑此心法,成為最頂尖的宗門並不是問題。
“前一陣子失了銳氣之後,透過去鐘山歷練,改變了一些,可這些弟子們回來時間一久,便被同化了,再次失了銳氣。”寧真真失笑道:“她們骨子裡就是安逸的,銳氣只能一時,很難維持。”
“那再去鐘山呢?”
“再去還管用,可是效果越來越差了。”
“幾次就沒效果了?”
“三次之後,就已經疲了,去了就能進入狀態,回來也能進入狀態。”寧真真苦笑道:“去了便緊繃起來,而回來便放鬆下來。”
“一鬆一緊,一張一弛,倒是有趣。”法空笑道。
寧真真笑道:“透過一張一弛的調節,她們確實修為大進,可也變得更不思進取了。”
她們努力修行,並不是因為喜歡修行,而是不想被人欺負,不想任人魚肉。
現在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不再害怕受欺負,修行自然也鬆懈。
她們更喜歡的是養花弄草,養貓養狗,或者繡花弄針,不願研究武學。
而到了大宗師之上,想要進境,需要連綿不斷的努力,十年如一日般的專注於修行。
唯有這般才有望靈光閃現,悟得更深。
自己已經使盡了辦法,都沒辦法催動她們的上進心,實在無可奈何了。
法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