劾奏摺呈上去,彈劾自己邀買人心,居心叵測,應該逐出神京的絡繹不絕。
法空只能說這些人骨頭夠硬,當然也有一些是純粹的利益驅使,背後有天海劍派與其他宗門的影子,甚至有大永大雲的影子在。
“說說罷。”楚雄哼道:“難道還要朕求你不成?”
法空道:“天眼通並不可恃……”
楚雄打斷他的話:“朕一定會調查清楚再下手,絕不會平白冤枉。”
法空搖搖頭。
楚雄眼睛勐一下瞪大,寒芒迸射,氣勢逼人。
法空微笑相對。
楚雄死死瞪著他。
兩人的目光彷彿在空中相撞,搏殺,難分上下,互不相讓。
半晌過後,楚雄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待如何?”
法空搖頭道:“皇上,天眼通不可恃……”
如果讓他養成了依賴自己天眼通的習慣,一天到晚透過未來而調整現在。
那自己便要深陷入因果之中,再也甭想清靜了。
所以要在開頭便掐滅他的想法,讓他徹底失去這個希望,否則,即使現在滿足了,他還會有下一次,終究還是要拒絕的,那個時候他將更憤怒。
楚雄冷哼一聲道:“講講條件吧!”
法空微笑搖頭:“貧僧別無所求。”
楚雄冷笑:“你自己別無所求,那你徒弟呢?金剛寺呢?大雪山呢?”
法空平靜如水:“各有各的緣法,各有各的命運,隨他們去吧。”
“你真夠狠心的。”楚雄哼道。
法空道:“人活於世間,能做的太少,貪心便是自尋煩惱,能做好自己,無愧於心,已經足夠。”
“讓我恢復千明宗,便是無愧於心?”楚雄冷冷道。
法空頷首。
楚雄雙眼寒芒更盛,哼道:“這樣罷,朕往後不再多問你,不會召你相見。”
這些選擇造反的傢伙不能留,要想辦法把他們清除掉才行,否則終究是大患。
不管自己再怎麼整治朝廷,正常的朝臣都不會生出造反之心,而是想方設法的脫身。
這些敢於造反的都是身有反骨,是用不得了。
整治朝廷是必然要進行的,只是手段不能再那麼凌厲,要採用更柔和更不易發覺的辦法。
即使手段再柔和,可該收拾的還是要收拾。
法空笑道:“能向皇上請益,也是一樁美事。”
“嘿。”楚雄露出諷刺冷笑:“法空你也真夠虛偽的,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貧僧從不打誑語。”法空道:“跟皇上見面,確實是受益無窮。”
楚雄撇撇嘴。
法空雖然一向不說假話,但這話確實太假,自己是斷不相信的。
跟自己見面有什麼受益的,不但撈不到好處反而要處處受自己壓制與驅遣。
換成自己是絕不希望見到自己的。
法空骨子裡與自己一樣,所以也絕不會待見自己,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法空道:“皇上,貧僧暫且告退。”
“法空,你真不說?”楚雄冷哼一聲:“不管怎樣都不說?”
法空緩緩搖頭:“皇上恕罪。”
楚雄哼道:“對這些傢伙,有什麼可包庇的?難不成還想讓他們感激你不成?”
法空搖搖頭。
楚雄皺眉不解的瞪著他。
法空合什:“貧僧告退。”
他說罷,不等楚雄再說,已然一閃消失無蹤,惹得楚雄怒哼,勃然大怒。
——
看楚雄氣哼哼的衝進來,一屁股坐到羅漢床上,把腿一伸,懶洋洋的癱在那裡不動,冷飛瓊起身將門簾合起,坐到他腳邊:“皇上去見師父了?”
“嘿,你那師父,真是惹人厭!”楚雄沒好氣的道:“可恨之極!”
他咬著牙,右手伸到空中攥成拳頭,用力的攥緊再攥緊,好像攥的是法空一般。
冷飛瓊一襲鵝黃宮裝,襯得肌膚越發的晶瑩如玉,冷豔的臉龐掛著笑意:“師父又怎麼氣到皇上了?”
“賣關子!故意不說我想聽的!”楚雄咬牙道:“他是篤定我奈何不了他,倨傲得很!”
“皇上想聽師父說什麼,我打聽打聽。”冷飛瓊笑道:“說不定師父心軟會說。”
自己現在是絕不能幫師父說話的,一定要站在皇上這一邊,否則會更加激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