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最擔心的事就是兩人打起來。
她已經反覆思忖過。
兩人真要是打起來，肯定是要幫父皇的。
誰讓自己是父皇的女兒呢，總有一個親疏，法空雖然幫自己良多，也救了自己性命，可他太強，父皇絕非對手，所以自己得幫父皇。
最好還是兩人別打起來。
法空可謂是算無遺策，什麼都在他算計之內，包括各種反應。
甚至自己最終會幫父皇，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所以自己能幫的，很可能是倒忙，反而上了法空的當，只給父皇壞事。
楚雄皺眉沉思。
皇后笑道：“皇上還有什麼煩心的？”
“這個傢伙……”楚雄甚至忌憚提起法空的名字，覺得一提他的名字，很可能被他聽到。
法空的神通讓他極為忌憚。
倒不是怕法空聽到他罵人的話，聽到便聽到，法空也會裝作聽不到一樣。
關鍵還是他的想法，不想讓法空知道。
不僅僅是對付法空的一些想法，更重要的是一些朝廷政策，內心最深重的想法。
身為皇帝，如果護不住自己的想法，那便是最大的失職，很容易被人所利用。
“皇上，我在不痛快的時候，曾聽大師勸導，說世間事很多都無分好壞的，好壞只是世人依據自己的想法而形成。”皇后輕聲道。
楚雄皺眉。
他對法空的話既討厭，也忌憚，同時也重視。
很不想聽皇后接下來的話，但又想聽，處於一種極為矛盾的狀態。
皇后道：“我們自身卑渺，在命運的力量跟前微不足道，能做的便是化陰為陽，不是一味的對抗，而是要學會轉化，讓不好的事變成有利於自己的事。”
“皇后你曾說過這話，沒用，”楚雄搖頭道：“這傢伙的存在，很難化陰為陽。”
皇后撫額失笑，搖頭嘆息：“有了身子之後，記性便差了，……皇上可以想想，如果沒有大師在，我們現在已經跟大雲打得你死我活，江山社稷未必就穩當。”
“嗯，這話倒沒錯。”楚雄點頭：“他還是有功勞的。”
如果不說以後，目前為止，法空的功還是大於過的。
楚靈道：“父皇，他有什麼過錯？”
“這便多了去！”楚雄哼道。
楚靈好奇的道：“快說來聽聽。”
楚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楚靈道：“父皇，這有什麼難的？”
楚雄皺眉哼道：“丫頭你莫不是在挖苦我？”
楚靈笑道：“父皇，我是真的好奇嘛，他還是有很多過錯的，像是討要靈空寺啦，還有星南峰啦，甚至還跟大永及大雲勾勾搭搭，牽扯不清。”
楚雄慢慢點頭：“正是。”
楚靈道：“他跟光明聖教有交情，與天海劍派有勾連，甚至還與魔宗有瓜葛，可謂是縱橫自如，翻雲覆雨，居心叵測！”
楚雄哼道：“你這丫頭，覺得為父是無理取鬧，是不是？”
“我可不敢。”楚靈嫣然笑道。
楚雄道：“目光要看長遠一點兒，不能只盯著眼前，眼前看，他確實是功勞遠大於罪過，可是未來呢？”
“父皇，如果有人修為更勝於父皇，那他是不是必須被除掉？”楚靈道：“因為強大便是威脅，便是罪過。”
“……對這樣的高手，要想辦法牽制住的。”楚雄道。
楚靈道：“那豈不逼反了他？”
“想辦法讓他不能反，也不能出手。”
“父皇你現在便在做這個？”
“不錯。”楚雄道：“讓他有更多的羈絆，更多顧慮。”
“所以父皇其實一直在佈局。”楚靈笑道：“其實是佔上風的，可偏偏表現得好像奈何他不得一樣，果然不愧是父皇，佩服佩服。厲害！”
她一臉讚歎神色。
楚雄搖頭：“只能盡力而為吧。”
自己儘管一直在佈局，其實未必管用，法空能看破這些，看破而不說破，當作不知道，這也是一種態度，讓他放心的態度。
但身為皇帝，怎麼可能什麼也不做，只把希望寄託於法空的態度？
楚靈道：“父皇，你不想去星南峰看看？”
“不想。”楚雄斷然拒絕。
楚靈嘆道：“那實在可惜，父皇你該去看看的，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