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真真明眸一閃,輕聲道:“什麼劫?”
法空道:“大妙蓮寺的本澄大師練了業刀,殺性驚人,現在又壓不住了,要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的話……”寧真真蹙蛾眉:“他會出手殺身邊人,大肆殺戮大妙蓮寺弟子?”
法空搖頭。
寧真真不解。
法空道:“他會殺淳王爺。”
寧真真驚奇的道:“淳王爺?”
法空點頭。
寧真真扭頭看向天京城方向,輕輕搖頭:“淳王身邊的頂尖高手可不少。”
淳王本身的修為不俗,基本在任何情況下都有自保之力,即使打不過,從容脫身也做得到。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頂尖高手護持,想要傷到淳王,幾乎是不可能。
法空微笑:“業刀現在有不少人練,可真正知道業刀威力的不多。”
自己將業刀傳給了金剛寺的眾弟子,可他們修煉的火候遠遠不成,都不如本澄和尚。
業刀之威,不說元德和尚與本因老和尚,便是本澄和尚自己也不清楚的。
業刀所斬,要看目標是誰,業力低,這一刀的威力低,業力高者,這一刀的威力自然強。
至於強到什麼程度,本觀和尚也不清楚的。
如果碰上一個武功強而業力低者,業刀很難造成威脅,而如果碰上一個武功強而業力高者,威力則驚人。
他是看到了這一刀的威力,輕盈如清風徐徐,視諸多高手如無物、毫無阻礙的掠過他們身邊,滑過淳王脖頸,將其腦袋斬落地上滾了幾滾。
脖頸甚至沒有出血,直接封住。
淳王死,對於大永皇帝曹景元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對於淳王,曹景元的感情是最深厚的,兄弟兩人共同扶持走到了今天。
淳王的權勢滔天,曹景元卻絲毫沒有猜忌,反而是唯恐其權勢不足,不斷的加恩。
歷代以來,幾乎沒有皇帝與兄弟之間有如此情義。
曹景元是不想做孤家寡人,曹景淳是不想辜負兄弟之情,兩人彼此信任與倚靠,堪為前無古人的兄弟與君臣。
大妙蓮寺再強,殺了淳王,曹景元也絕不會善罷干休。
本澄和尚一刀斬完,直接坐化而亡。
縱使如此,曹景元也絕不罷休,直接奪了本因老和尚的國師之位,扶植神劍峰與其他各宗,削弱大妙蓮寺的地位。
這一刀,可謂是斬斷了大妙蓮寺的根基。
為何會斬出這一刀,很難說清楚。
“淳王竟然被殺?”寧真真露出震驚神色。
法空道:“世間誰能真正不死?”
“萬萬沒想到淳王竟然會遇刺身亡,更沒想到的是大妙蓮寺高手所為。”
“大妙蓮寺嘛……”法空搖頭,最終嘆一口氣。
這一刀可謂是破局的一刀。
如果沒有這一刀,大妙蓮寺很難掙扎出原本的命運軌跡,會被淳王掌控,從而成為淳王一人之寺。
淳王若一直不死,大妙蓮寺則一直掙脫不出。
這到底是好是壞也很難說得清。
淳王在,能保持大妙蓮寺原本的尊崇地位,一家獨大,可大妙蓮寺會被不知不覺的改變。
有人會覺得還好,但有些人會覺得這是沉淪。
站在外人的立場看,也沒辦法說到底是好是壞,只能說本澄和尚夠狠,不愧是練了業刀之人,而淳王也委實可惜。
心懷長生不死之志,還沒開始,已然結束。
“師兄不準備干涉?”寧真真的明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眼波流轉醉人心。
法空嘆息:“我插手的事已經太多,不想再管這些了。”
“可如果涉及到天下大勢呢?”寧真真道:“淳王一死,大永的武林局勢一變,大雲會不會趁機出手?大乾呢?”
法空笑笑:“隨他們去吧,我已經大徹大悟,世事一直是變化的,我縱使費盡心力,還是沒辦法維持天下穩定變。”
自己想要國泰民安,可自己按不住人心,所有人都在求變,都不滿足自己所擁有的,都想要更多想要更好,所以一直在動。
自己已然付出了那麼多的辛苦與努力,結果換回來什麼?
現在已然明白,自己能做的是順應時勢,只求保住身邊人的性命,再多的,徒勞無功罷了。
這時勢便如滾雪球,自己的阻擋只是讓雪球緩一下,然後滾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