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劍派弟子們聽到召喚,紛紛歸崖,不管是武功強的還是弱的。
回到總壇之後,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有的想著追殺魔宗六道,有的想著對付神武府,還有的則去收拾殘局。
一百多個死去的天海劍派的高手被送回了海天崖,送到了海天崖掌門大殿前的練武場上。
練武場是一個直徑兩百米的圓場,近千名天海劍派弟子已經聚攏而來。
他們個個神情沉肅,沉肅之中帶著憤怒,隱隱壓著怒火,注視著一具具紫檀棺材。
橫十排,豎十二排,一共一百二十具棺材,整齊排列,構成了強烈的衝擊力。
每一具紫檀棺材裡都躺著一個天海劍派的高手,每一名高手的神情都相似,都是鬱悶與憤怒,不甘與無奈。
千名天海劍派弟子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殺向魔宗六道,殺向神武府。
憤怒與仇恨在他們心裡積累。
他們保持沉默,站在人群最前頭的俊逸中年趙千鈞也沉默不語。
冷電般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具棺材、掃過每一個死去的天海劍派弟子,在他們的臉龐上掃視,彷彿要看清楚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人臨終的想法。
他冠玉般的臉龐微微扭曲,目光越來越冰冷。
練武場上的氣氛彷彿凝固了。
趙千鈞眼睛忽然變得溼潤,眼淚忽然湧出,淚珠一串串、簌簌滑過他冠玉般的臉龐,摔落到白玉地面。
他身後站著的一個美麗女子輕輕拉住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示意他忍住。
趙千鈞咬咬牙,抬頭看向天,要把眼淚倒灌回眼眶,不讓淚珠再流出。
美麗女子憐惜的看向他。
趙千鈞低下頭,衝她勉強扯一下嘴角,目光再次落到了一眾死去的天海劍派高手身上。
然後目光掃向周圍的人們。
人們皆低沉的看著死去的同門。
這裡面有自己熟悉的要好的同門,也有鬧過彆扭矛盾的同門,都是資質驚人的天才。
原本有大好的光明未來,現在卻躺在了棺材裡,馬上便要埋到地下。
這讓他們生出一種莫名的惆悵與沉重,好像自己有一天也要落至這般結局。
趙千鈞聲音乾澀,緩緩道:“是本座無能,令眾弟子壯烈犧牲!”
他聲音忽然升高,斷喝道:“他們雖然死了,可是英靈猶在,一定會在天上護持著我們,護持著我們天海劍派!”
他雙眼怒瞪,面容猙獰:“他們不在了,可我們天海劍派還有無數的弟子,有我們在,天海劍派就滅不了,不但不會滅,我們還會更加強大!”
眾人精神一振。
趙千鈞聲音沉道:“我們天海劍派絕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這個仇一定要報!”
“報仇!”有人跟著一起喝道。
隨即便是連綿不斷的怒吼。
“報仇!”
“報仇!”
“報——仇——!”
……
怒吼聲此起彼伏,低沉壓抑的氣氛轉化為灼烈與熱血,個個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便衝下海天崖,衝向魔宗六道與神武府,替同門報仇。
縱使身死也再所不惜。
趙千鈞滿意的看著他們,雙眼明亮,冠玉般臉龐湧動著興奮與瘋狂:“大乾諸宗,唯我天海劍派第一,無人能及!”
“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
眾人再次大喊。
法空站在對面的山峰,看著海天崖上空緩慢凝聚的巨劍,搖搖頭閉上眼。
海天崖上空的巨劍慢慢散去。
法空睜開眼,目光落到了海天崖的練武場上,雙手結印,嘴裡開始喃喃低語。
正在怒吼的眾人耳邊忽然傳來喃喃低語,不由一怔,細細一聽卻像是在誦經。
眾人忙扭頭四顧,想要尋找出聲之人,在這個時候誦經,打斷了他們沸騰的血氣,委實掃興。
可看來看去,沒有發現。
有人斷喝道:“誰——?”
“出來!”
“鬼鬼祟祟的,還不現身!”
誦經聲卻依舊在他們腦海繚繞不休,而且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他們甚至能記得住。
他們不由的凝神去記住,去思考,到底是什麼經文,好像他們真懂佛經與佛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