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明來到視窗處,擺擺手。
八個護衛飄然退出了小院,消失無蹤。
待看到他們全都消失,蕭從雲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將手腕的佛珠遞過去。
胡厚明驚奇的打量幾眼,接過來,頓時感受到了溫潤的氣息鑽進心底,精神不由的一振。
所有的焦慮與疲憊好像一下消失,身體徹底放鬆下來,陷入一種微醺微酥的暢美之中。
蕭從雲笑眯眯的看著他。
片刻後,胡厚明將佛珠遞還,感慨道:“不愧是大師所贈。”
“原本以為是一件尋常之物,粗陋異常,給王爺都拿不出手。”蕭從雲沒有伸手接,搖頭道:“萬沒想到卻是救命之物。”
“咦?”胡厚明忽然瞪大眼。
他將佛珠抬起,湊到眼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又遞給蕭從雲。
蕭從雲也發現了異樣。
他接過來仔細看。
這些佛珠開始出現了裂紋。
一道道裂紋開始慢慢爬上佛珠,越來越多,最終“啪”一聲脆響,化為碎片。
蕭從雲無奈的苦笑。
“大師還真夠小氣的。”胡厚明哼道。
顯然,這是一次性的寶物。
救過人之後,佛珠便碎滅。
一串佛珠一條命。
蕭從雲笑道:“王爺,這已經是莫大的恩德。”
“看來大師他早就看到你這一劫了。”胡厚明搖搖頭。
他現在回想,法空為何要回贈給蕭從雲一串佛珠,而不是別的?
顯然是透過天眼通看到了這一幕。
蕭從雲沉下臉來,肅然道:“王爺,到底誰要殺我?”
“……追,一定要把這倆傢伙捉到!”胡厚明咬牙道:“卑鄙無恥之極。”
如果沒了蕭先生,自己便如折去一翼,即使將來有機會也未必能抓得住。
這是要徹底斷絕自己的威脅呀,是二哥嗎?
可是未必不會有人火中取栗,故意栽贓陷害,挑撥離間,不能不防。
所以在沒捉到這兩個刺客,沒審出來之前,沒辦法真正斷定是哪一個。
蕭從雲道:“王爺,不管幕後之人是誰,我們都要忍住,不能妄動。”
“忍住……”胡厚明咬咬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明白蕭從雲的意思。
現在自己的軍權剛剛被奪,父皇正是惱怒的時候,如果再有什麼動作,便是火上澆油。
可能這幕後之人巴不得自己狂躁起來,然後被父皇徹底嫌棄,拋到角落裡,再不考慮。
這樣自己就永遠翻不得身。
想到這裡,他心底發冷,暗罵歹毒。
蕭從雲負手踱步,沉吟道:“王爺,要不然,我假裝重傷,做個餌,看能釣出多少魚。”
胡厚明皺眉沉思。
他最終搖頭:“算了,還是安安穩穩的,免得再掀起什麼風波。”
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雌伏,減少動作,減少父皇的怒火,免得惹來更嚴厲的打壓。
這個時候,要能沉得下心靜得下氣,不動聲色,這個時候做什麼都是錯的。
蕭從雲肅然抱拳:“是。”
他頗感欣慰,王爺這回是徹底恢復清醒了,又恢復了冷靜沉穩的行事。
他扭頭看向神京的方向,感慨道:“看來我要再去拜訪一次大師,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確實如此。”胡厚明點頭:“如此大恩,謝都不說一聲謝,太過寡情。”
“那我明天便出發。”蕭從雲道。
“好。”胡厚明點頭。
——
法空此時正坐在金剛寺外院的床榻上,窗戶敞開,一輪明月懸在天邊,月光穿過窗戶落在床榻上,籠罩著他。
他的目光穿過了千山萬水,落在雲京的倫王,看到了蕭從雲的經歷。
他的目光一邊盯著蕭從雲與胡厚明,一邊還盯著那兩個刺客,看他們無聲無息的穿行在雲京。
他們彷彿就是兩片陰影,與周圍的陰影渾然一體,從一片陰影中鑽進另一片陰影中。
法空發現他們頗似御影真經,不過比起真正的御影真經,速度慢得太多。
這是一種影遁之術。
他想到這裡,雙眼忽然變成了金色,施展起了宿命通。
兩個刺客的前塵往事出現在法空眼中,下一刻,他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