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好像有一道漣漪晃動。
法空挑眉:“手刀?”
“我覺得手刀比戒刀更靈活,威力也更強。”
“但也更難練。”法空皺眉。
業刀是有兩種練法,一種是戒刀,一種是手刀,兩者的修煉方式有細微差別。
如果論威力,確實手力更勝一籌,可也更難練。
本澄明智的選擇了戒刀,而法性則不怕死的選了手刀,他這是自殺吶。
法性不在意的笑道:“練也不差這點兒,如果練得不對,戒刀也一樣走火入魔而亡。”
他隨即道:“師兄,我練得可對?”
法空搖搖頭。
法性挑了挑眉毛:“真不對?”
“確實不對。”法空緩緩點頭:“與走火入魔只差一線之隔,現在就站在懸崖邊上,往前踏一步就下去了。”
法性沉思。
他回想自己所練與業刀秘笈所說,比較著異同,發現自己練的完全沒錯誤,一模一樣。
他抬頭看向法空,一臉迷惑。
法空輕飄飄一斬。
虛空出現一道白色弧光,如一輪弦月,明亮皎潔無暇,似是明月墜落到跟前,給人強烈的震撼。
這明亮光芒像極了大光明咒所發的白光。
法性頓時眼睛一亮。
這便是業刀,是真正的練成了的業刀,其光皎皎,其芒潤潤,直指人心,消劫彌業。
“師兄你……”他難掩震驚之色。
萬萬沒想到,法空竟然早就練成了業刀。
練成這般絕世刀法,竟然一次也沒施展,深藏不露,這也太能忍了吧?
法空道:“師弟,業刀其實是以天魔經為底,以佛法為輔,沒有足夠的魔性與野心,是沒辦法練成此功的,你能練到這一步,也是因為野心勃勃。”
法性師弟走到今天這一步,與自己及法寧師弟的刺激有莫大的關係。
當初慧南師祖這一脈,年輕一代,法性師弟第一,後來自己橫空出世,壓到他頭上。
如果這是莫大的刺激的話,那法寧師弟也壓他一頭,便是真正的重擊。
他能接受自己強一頭,畢竟有佛咒與神通在身,強過他也是與所應當。
可法寧師弟資質不如他,入門比他晚,最終還是比他更強,那就不可忍了。
更何況,他去了大永武林之後,經歷了廝殺困苦,對縱橫武林無敵有了更深的執念。
尤其是元德和尚,他更是必勝之不可。
所以義無反顧的練起了業刀。
不過這也正契合業刀的初始心境,沒有鯨吞天下,世間諸峰我為尊的氣魄,練業刀就是自殺。
“……是吧。”法性無奈的點點頭。
法空道:“你現在心境還好,既有野心,又不缺仁慈,現在最缺的是佛法。”
“佛法……”法性頓時苦臉。
他在閉關的時候曾苦讀佛經,對佛法確實生不起興致,只想練成絕世武功,縱橫世間。
入世之心如此之盛,怎麼可能有出離心,怎麼可能讀進去佛法?
“我來給師弟你們講講佛法吧。”法空看他如此,靠他自己研究佛法是不行了,只能自己幫上一把。
“好啊。”法性笑道:“世人都傳揚師兄你佛法精深,講法時有天花亂墜之異相。”
“這是他們自生的內相,是幻覺罷了。”法空道。
他當然不會說這是自己將幻術與佛法相結合,為了加強人們的崇信所為。
人心便是如此,不信平平無奇之事之物,只信遙不可及,不可思議之事。
法空正色,朝虛空合什一禮。
法性眼前一亮。
只覺法空忽然變得莊嚴神聖,好像換了一個人般。
法空輕輕一拂紫金袈裟,起身整理一下衣襟與腰帶,然後慢慢坐下來。
法性覺得眼前忽然出現一座無形的法壇,高有三尺。
法空看似坐在石桌邊,其實是坐在法壇中央。
法壇中央,上百朵皎潔蓮花凝成的座位,託著他身子,似乎還散發著清香。
“阿彌陀佛。”法空緩緩宣一聲佛號,聲音如天外傳來,縹緲而浩瀚,直入法性心底“今日且說金剛經……”
正在打掃寺院的五人忽然停住,聲音嫋嫋飄入耳中,讓他們忽然進入了定境。
待所有人悠悠醒來時,法空已經不在永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