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真真撇撇櫻唇,揭盞蓋,誘人紅唇微撮,輕吹一口氣。
蓮雪放下雪瓷茶盞,笑道:“他武功不如我們,見識與智謀勝過我們良多,還是聽聽他怎麼說。”
“……好吧。”寧真真哼一聲。
她很想表達不服氣,可又沒辦法違心。
自己練成慧心通明,心如明月,明月為天地之眼,可觀照萬物,無所遁形。
可自己能觀照萬物,想要馭使萬物卻差了不少,需要閱歷與時間的積累。
這一方面,法空彷彿天成,不得不服氣。
——
法空站在山巔一塊石頭上。
灰色僧袍獵獵。
他盯著遠處一條通往山下的石道,目光幽幽,良久一言不發。
他們已經離開大雪山境內,來到這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來到山巔時,法空忽然停住不動了,站在這裡好半晌。
周圍群山起伏。
空氣不再那麼稀薄,溫度不再那麼冰冷,不再是冰天雪地。
其實就是從高原下來了。
法空這才知道大雪山身處高原,就像前世的青藏高原一般。
“怎麼啦,和尚?”楚煜笑道:“被美景迷住了?”
他知道法空是從小便拜入金剛寺圓智門下,從沒離開過大雪山,原本以為法空從大雪山下來,會眼睛不夠用般看什麼都稀奇呢。
可一路上,法空沉靜自如,毫無異樣,讓他頗為失望。
現在看法空終於有所動作了,頓覺高興,有一絲滿足感。
看法空出醜,他就覺得高興。
他不知道為何如此,可能是因為法空一直從容不迫,沉靜如水,讓他忍不住想打破這種狀態。
也可能是因為法空勸住了他的痴心妄想,澆熄了他的一腔灼熱的愛慕。
也可能是因為法空當初以條件為要挾,讓他種下了不滿的種子。
法空收回目光,看向楚煜:“我有不祥之感,前路不通,改一條路吧。”
“嗯——?”
“楚兄不信?”
“陸先生,你可有不祥之感?”楚煜看向陸玄明。
陸玄明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淡淡搖頭。
楚煜笑看向法空。
他雖沒說,可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白。
人家一個宗師何等敏銳的直覺,都沒覺得不祥,你一個天元境的談什麼不祥?
法空道:“我修行佛法,對吉凶感應會更敏銳一些。”
“法空大師,你的意思是比陸先生這位宗師還敏銳?”趙懷山笑道。
法空平靜看向他,慢慢點頭。
“嘿嘿!”趙懷山笑了。
他學聰明瞭,知道這樣的話不宜多說,只是表達一下態度就止住。
知道再說下去便算是多嘴,是小家子氣,要被楚煜教訓一通。
法空看向陸玄明:“陸先生真沒覺察到異樣?”
陸玄明淡淡搖頭。
法空微笑:“這條路確實不祥。”
一出大雪山,他把警惕提到最高,謹慎提到最強。
剛才甚至不惜以一點信仰激發了自己的天眼通,看到了從此時到一個時辰之後發生的事,沿這條路一百里之外有埋伏。
這一戰極慘烈,二十四人一齊出動,施展了玉石俱焚的奇術,最終只有陸玄明倖免於難,楚煜也沒了小命。
“……那就聽大師的吧。”陸玄明淡淡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就改道。”楚煜痛快的點頭:“趙懷山!”
“是。”趙懷山肅然答應。
原本是直接往西走,現在就先往南探一頭,再拐彎向西。
法空暗自搖頭。
自己的判斷是對的。
像楚煜這種小王爺,確實沾染了太多世間的因果,就是麻煩的源頭,應該遠離的。
——
第二天傍晚時分,七人沐浴著夕陽,踏著樹梢往山上疾馳,便要翻過這座山。
山峰恰好有兩個樵夫在樹林裡砍柴,他們從兩樵夫的頭頂一掠而過。
法空的臉色微變。
楚煜神采奕奕,沒有長時間奔波的疲憊。
身體的疲憊有回春咒恢復,精神的疲憊有清心咒消除。
他看到法空臉色變化,笑道:“和尚,你難道又發現了危險?”
“那兩個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