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應當。”法空笑道:“我們金剛寺的藏經閣更嚴苛,寺外弟子根本不能靠近的。”
“你明白就好。”澄煙鬆一口氣。
求而不得容易生怨。
他不想法空對大雷音寺生出怨氣。
法空接著問起香客之事,其實主要是問那位英俊青年。
澄煙解釋。
這些香客的成份複雜,有的是周圍的居民,有的是各宗武林高手,甚至還有朝廷的人。
有的是單純好奇,有的是虔心信佛,有的是有求於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所處的絕峰與冰寒也無法阻止塵俗紛擾,沒有清靜之地。
當然,大雷音寺分成內寺與外寺,內寺還是很清靜的。
他又細細講了內寺與外寺之分別。
法空透過慧聞的記憶,知道大雷音寺是分內外的,內寺專注於修行,外寺則處理雜事。
像俗世的事務、修行輔助,衣食住行,下山採辦之類,都屬於外寺。
內寺弟子也要到外寺歷練以修心。
尤其大雷音寺的大日如來不動經,更要在塵世裡打滾,在繁華里磋磨,才能真正把一顆心煉得不動如山。
一心只在山上埋頭修行是築基時候的事,築基完成之後修煉就要在事上煉,而不在山上練。
“我資質不行,最終到了外寺。”澄煙搖頭:“比不得你師父的資質。”
“師父他資質極好?”
“圓字輩第一。”
“……”
“你不知道吧?想必他是不願提起,徒惹傷心。”
“師父到底為何被廢武功?”法空一直想弄清楚這個。
問慧南,惹來一頓罵,問旁人,都不說,他沒有慧心通明的本事,看不到別人想法。
這讓他越發好奇。
澄煙左右看一眼。
“要不,去我精舍說吧。”法空忙道。
澄煙擺擺手道:“法空你不妨多留一陣子,除了藏經閣,外寺的別處都可去,山上也有不少壯闊風景,對開闊胸襟大有益處。”
“我想再拜訪澄虛師伯。”
“去吧,澄虛師兄慷慨豪邁,而且……你可以跟他提一嘴。”
澄煙匆匆離開。
法空越發好奇:師父圓智到底為何被廢修為,為何個個都諱莫如深?
他站在樹下沉吟。
一陣風吹來,一片黃葉飄飄落下來。
他任由黃葉落到自己光頭上。
觸頭清涼。
他搖搖頭,讓它滑下來,再伸手接住,低頭仔細打量這片樹葉。
看著一片金黃的樹葉,他竟然靈光閃現。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它恰好落到自己的光頭上,一人一葉也算是緣分了。
這樹葉筋絡分明,讓他想到了人體的經脈。
人法自然,這片樹葉的筋絡是不是蘊含著獨特的心法呢?
一聲輕笑忽然響起。
法空扭頭看去。
穿著厚厚紫貂裘的英俊青年正站在寺門口,合什笑道:“和尚,失禮了。”
法空的目光落在他左邊的青年臉上。
這錦衣青年身形如熊,相貌英俊,神采飛揚,修為是四品修為,罡氣境的頂峰了。
法空了然。
如此年紀已然是四品,確實足以自傲,看到自己的舉動而笑出聲來便不難理解。
法空瞥他一眼便轉回英俊青年,微笑道:“和尚見笑了。”
法空微微一笑,合什還禮。
“和尚是在參悟玄機?”英俊青年緩步下臺階。
五個護衛亦步亦趨。
他們行走間維持一個陣形,將紫貂裘青年緊緊護在當中,隨時戒備。
法空升起心中警兆,提醒他遠離。
依他目前的修為,碰上這五人便是死路一條,根本翻不起浪花。
佛咒再強也不能直接對敵,打不倒對手。
英俊青年來到法空近前,笑看那片黃葉:“它有何玄機?”
法空將黃葉遞給他:“它像人的經絡吧?”
“嘿。”熊形英俊青年發出一聲怪笑,撇嘴搖搖頭。
“趙懷山,能不能閉嘴?”紫貂裘青年淡淡瞥他一眼。
“是,公子!”熊形青年忙閉上嘴,繃起臉。
他這一收斂了嬉皮笑臉,馬上便換了一個人,頓時煞氣森然,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