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點兒因果,說不定還能收穫信仰之力,就像蓮雪一樣。
可權貴之家,就不必白費功夫。
一時心軟,不但沒好處,還會有無窮麻煩。
楚煜道:“如果不是太冷,母妃會過來親自奉香還願。”
法空笑道:“王妃至誠虔信,善哉。”
楚煜嘆一口氣,感慨萬千:“母妃對佛法一片至誠,父王也由著母親,千辛萬苦幫她請了一部阿彌陀佛經,據說乃西迦貝葉所書寫,乃數千年前一位大悟還神僧所著。”
法空微笑如常,心下卻一動。
楚煜道:“我也看過那部阿彌陀佛經,與尋常佛經並沒有不同,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玄妙來,法空和尚你可知它有何玄妙,真有莫測的偉力?”
“能觀瞻一代神僧的筆跡,從而一窺其風采,已經是極難得,”法空笑笑:“王妃能得此經,真是莫大的緣法,看來果然與我佛有緣。”
“可惜,這緣法救不得母妃。”楚煜嘆息,轉頭遙看大雷音寺大雄寶殿的方向,露出迷茫神色:“我常常懷疑母妃如此虔誠到底值不值得,可母妃堅定非常,說佛祖一定會救她。”
他說著話,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眨眼功夫如敷一層石灰粉。
法空神色肅然,心下無奈。
暗自搖搖頭。
這小王爺看來對自己下了一番功夫瞭解過,知道自己喜歡西迦貝葉經。
又特意在自己的精舍發病。
先以利誘動自己之心,再以病疼引自己惻隱之心,逼得自己施展回春咒,當真是好算計。
法空忽然揚聲喝道:“趙統領,陸先生,快,楚公子他……”
他知道趙懷山他們一定得了授意,故意不過來,所以自己是招呼不動的。
故意語焉不詳,說不定能利用他們的關心則亂,逼他們跑過來。
到時候便可讓他們扶楚煜回去,破了眼前之局。
“他們不在的。”楚煜扶著桌子,懶洋洋笑道。
法空看看那邊精舍的方向,無奈搖頭:“難道就不怕你出危險?”
看來是料到這一招,所以那邊穩若磐石,鐵了心不過來。
自己就是喊破喉嚨也沒用。
“這裡是大雷音寺,能出什麼危險,難不成還有人刺殺我不成?哈哈……咳咳咳咳……”楚煜笑著笑著開始咳嗽開。
法空對他的以身犯險很不以為然:“楚公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咳咳咳咳……”楚煜一口氣不停的咳嗽,咳得臉紅耳赤。
法空道:“應該有藥在身吧?快些服下吧。”
“咳咳咳咳沒……咳咳用的……咳咳咳咳咳……。”楚煜咳嗽著擺擺手。
“不用藥?”
“咳咳,是藥三分毒,無益有害,我這病無藥可醫的……咳咳咳咳……”楚煜更劇烈的咳嗽。
真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咳得趴在石桌上,捂著胸口,俊美臉龐皺成一團。
法空平靜看著,搖搖頭沒說話。
他沒有閉眼沒有合什,也沒有低誦佛經,只是靜靜看著楚煜慘烈的咳嗽。
半個時辰後,咳嗽停止。
楚煜氣若游絲的趴在石桌上,一動不動,俊美的臉龐蒼白,麻木,一幅心如死灰狀。
法空將冷掉的茶倒掉,又斟了一盞。
熱氣騰騰,幽香浮動。
輕輕推到楚煜跟前:“喝口茶潤一潤嗓子吧。”
楚煜艱難的坐直,左手顫抖著端起茶盞。
顫抖個不停,令盞蓋與盞身輕輕叩擊。
他輕啜一口,長長舒一口氣,彷彿死過一次又活過來了。
放下茶盞,他搖搖頭:“和尚好狠的心。”
“婆娑世界,眾生皆苦。”法空微笑:“比起餓死、疼死、摔死、刺死,被野獸咬死,楚公子這點兒咳嗽又算什麼呢?”
“……有理。”楚煜竟有無言以對的詞窮感。
看走眼了,眼前這法空比想象的更狠更難對付。
法空輕呷一口茶:“楚公子,我這院子寒冷,你現在體虛,不宜在此,還是回精舍吧。”
“和尚你這便是逐客了?”楚煜放下茶盞,冷冷瞪著法空。
“豈敢。”法空微笑:“楚公子再生病,便是我的罪過了。”
“生病了不要緊,和尚你不是精擅佛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