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有些粗活女兒家做著太吃力,還是要有內侍的。”
楚靈笑道:“皇祖母,小星小月就挺好,她們也有武功在身,做粗活是夠用的。”
“那兩個小丫頭確實資質不錯,你眼光也是好的。”
“那我這回真要去啦皇祖母。”
“去吧去吧。”太后笑呵呵的擺手。
楚靈輕盈的離開,高大魁梧的龔群英向太后行一禮,然後跟上楚靈,消失在太后視野。
太后則難得興致高昂,於是便去了後面的佛堂,誦了一刻鐘的佛經。
佛堂位於永和宮的西側,與永和宮由一道月亮門打通,以便能隨時過去。
她誦完經,剛剛出了大殿,便看到臺階下站著信王楚祥。
一襲紫袍,胸前繡金蛟,身形挺拔如松。
“孫兒拜見皇祖母。”楚祥抱拳行禮。
太后打量著他,眼神透著憐愛,上下打量半晌,看他變瘦了變黑了,不滿的哼一聲:“你這個大忙人怎有閒心來我老婆子這裡?”
楚祥笑道:“孫兒有陣子沒來給皇祖母請安了,皇祖母恕罪。”
“淨知道忙。”太后擺擺手。
楚祥上前抬起右胳膊。
太后左手按上他胳膊,由他攙著,感受著他胳膊上傳來的勃勃力量,責怪道:“別一天到晚瞎忙,光埋頭幹活不行,要抬頭看看路。”
“是,皇祖母教誨的是。”楚祥笑道:“不過我這性子實在改不了,有些事忍不住。”
“唉——!”太后幽幽嘆一口氣,兩人在十幾名綵衣宮女的簇擁下,慢慢來到了永和宮的前院,來到一張木圓桌前。
太后慢慢坐下來:“跟你祖父一個脾氣,想改確實是難,吃了多少虧都改不掉。”
這些孫兒之中,最像太上皇脾氣的就是楚祥,所以太后對楚祥總有幾分親切,格外的寵愛。
可她也知道,皇帝喜歡的可不是楚祥,而是逸王與英王。
而正因為楚祥的脾氣像祖父,所以更不得皇帝歡心,甚至厭惡他。
蓋因皇上與太上皇之間的父子關係不但不親近,反而像是水火不容的仇人,父子便是冤家對頭。
楚祥不管是性情還是相貌都極類祖父,這也便成了不受寵愛甚至厭惡的緣由。
如果不是太后一直護著,依皇帝的意思,早就把楚祥削掉官位,閉府索居。
“孫兒都這般年紀了,索性也不改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也沒什麼可改的。”
“你呀……,沒吃過大虧,所以任性。”太后搖搖頭:“往後就知道啦,人活於世間,往往是身不由己的,要不斷的改變自己才好。”
“皇祖母教訓的是,孫兒努力改一改脾氣。”
“這才對。”太后欣慰的點點頭。
她也知道楚祥嘴是答應,實際根本不可能改,自己夫君一輩子改了脾氣嗎?
當初奪嫡的時候,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明槍暗箭,都沒能改掉他的脾氣。
“皇祖母,我來是因為一件大事。”
“我說就嘛,沒有事不會想起我這老婆子。”太后笑著指了指他。
楚祥不好意思的道:“是一件大事。”
太后笑道:“行吧,大事,那你說吧。”
楚祥看向左右。
太后擺擺手。
十幾個綵衣宮女們飄飄離開,永和宮一下變得空蕩起來。
楚祥身形閃動,繞了一圈,沒發現有藏著的人,再次回到太后身邊。
太后盯著他看,想聽聽他到底有什麼緊要的事。
楚祥施展了傳音入密之術,將龔群英的事說與她聽。
“不可能!”太后脫口道。
楚祥認真的盯著她,肅然道:“皇祖母,這件事絕對錯不了,法空大師不會弄錯。”
太后眉頭緊鎖,搖頭道:“太荒謬了!”
“正因為荒謬,讓人無法相信,所以才能隱藏這麼多年沒暴露。”楚祥沉聲道:“要不然,早就被清除掉了。”
太后盯著他:“法空大師不會弄錯吧?”
“目前來說,據我所知,法空大師還沒弄錯過。”
“……”太后抬頭看向天空,雙眼閃爍。
片刻後,她嘆一口氣:“我都記不得有多少年了……”
楚祥沉默不語。
他雖然體會不到太后的心情,但知道她心裡一定很不好受,也不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