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寧雖然擔憂,但知道法空行事穩妥,提醒之後,法空還決定不走,便也沒多說。
每一桌都在說說笑笑,大聲談笑,這導致喧鬧嘈雜,同一桌的人也要大聲說話才能聽得到。
法空這一桌反而顯得很安靜。
徐青蘿大眼睛閃爍著熠熠光采,輕聲道:“師父,到底是哪一撥人要打起來?”
這麼嘈雜,可以放心說話,很難聽得到。
法空悠然喝著酒,一直在心眼中觀察周圍,甚至還看到了遠處的大嚴寺。
在望江樓這裡,可以觀照到大嚴寺。
大嚴寺內燈火通明,一片安靜。
大嚴寺外,數十香客正在議論。
他們聚成數群,東一群西一群,指指點點,議論之間充斥著不滿與憤怒。
大嚴寺外,四名相貌普通的中年靜靜站著,不理會這些香客們的議論。
他們只負責不讓大嚴寺弟子出來,剩下的一概不理,別說香客們罵,便是大嚴寺弟子們罵,他們也不理會的。
法空暗自搖頭。
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本以為馮超凌是個跋扈之人,畢竟當初硬要把自己弄成兇手。
可現在看,竟然是個心慈手軟之人。
真不知道皇帝看中他什麼了,難道看中的便是他的心慈手軟,可以託以腹心?
法空觀照大嚴寺的方丈知明。
他正盤膝坐在靜室,一動不動,寶相莊嚴一派高僧氣像。
法空覺得這位知明和尚有點兒意思,徒弟乾的事一點兒不知道?
恐怕未必。
富貴險中求,為了大嚴寺揚名,他們師徒也真是拼了。
林飛揚看法空不說話,壓低聲音,湊過去輕聲道:“好幾撥。”
“都有幾撥?”徐青蘿忙問。
林飛揚輕聲道:“一共四撥,坤山聖教,殘天道,潛龍衛,還有那個被追的淨凡和尚,就是那個傷幾個王妃的。”
“那個?”徐青蘿更加興致盎然,低聲道:“他竟然沒逃出神京?”
“留在這兒呢。”
“真夠大膽。”徐青蘿興奮道:“他難道有什麼秘術能徹底掩住自己的氣息?”
“哼,他如果不是把所有氣息都抹去,潛龍衛無物可憑,早就落網了,秘術也沒用!”
“確實是個厲害人物,先是抹去氣息,再是留在神京,換成是我,我可不敢留在神京。”徐青蘿讚歎。
她覺得自己絕不會幹這種冒險的事,還是穩妥為上,直接逃出神京便是。
林飛揚撇撇嘴,很不以為然。
這不是厲害,是魯莽,是不知道潛龍衛的厲害,真以為潛龍衛就沒招對付他啦?
恰在此時,正在低聲喝酒說話的兩個潛龍衛抬起胳膊,朝著剛剛踏上樓梯的兩個中年男子招手。
兩個中年男子點點頭。
他們朝著那一桌走過來,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臉色微微一變。
“黃兄,怎麼了?”
“有情況!”
“嗯——?”
“那個傢伙在附近!”
“嗯——?!!”
“別動聲色,繼續走!”
兩人來到了桌邊坐下,傳音入密,將發現說了,先前趕到的兩人臉色微變。
他們萬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那傢伙竟然在神京!
“先別動,傳訊出去。”
“正是。”
“把整個望江樓都圍住,一個也不放過,這一次他飛翅難逃!”
“那兩個和尚像不像他?”
“不是。”
“難道精通易容之術?”
“他應該沒扮成和尚,應該扮成了與和尚截然相反的人,待會兒圍起來都捉住,一個一個查便是了!”
“就這麼辦,這一次絕不會讓他再逃掉。”
他們彼此交流,同時已經發出了訊號。
一箇中年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個貝殼,手掌大小,色澤乳白,微微泛著玉質光澤,讓人想要伸手把玩。
他一邊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邊在手裡把玩,輕輕叩擊了數下,露出笑容。
訊號已經發出,只等潛龍衛們趕過來,將這裡圍起來。
想到就要把淨凡捉住,他便難抑興奮。
法空透過他心通聽到他們的話,暗自點頭,這確實是穩妥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