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負手踱步,抬頭看一眼院門,李柱與周天懷還沒過來,再看一眼,還沒來。
法空平靜如水。
“來啦。”李柱與周天懷挾著一陣風衝進來。
李柱手裡拿著一個包袱。
李鶯腰間劍光一閃。
頓時包袱一分為二,露出裡面幾件衣衫。
法空拿出一件,雙眼忽然變得深邃,眼瞳隱約有金芒流轉。
下一刻,他消失不見。
李鶯三人的心提了起來。
李柱與周天懷雖然驚奇,卻沒有心思多說,只是緊盯著李鶯:“少主……”
李鶯沉默不語,瑩白的瓜子臉緊繃著。
“少主,很危險嗎?”李柱忍不住問道:“不知多危險?”
李鶯不耐煩的瞪他一眼,嫌他囉嗦。
李柱忙閉上嘴。
可是片刻後又忍不住:“有法空大師出手,絕對沒問題的,少主放心便是。”
其實他比李鶯還緊張,讓李鶯放心其實就是在安自己的心。
周天懷道:“有法空大師出手,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但願如此。”李鶯嘆口氣。
法空縱使有神通,可他是人不是神,不是無所不能的,如果晚到一步,即使有佛咒也沒辦法救人的。
法空一閃再次出現。
李鶯三人忙看過去。
法空右掌染血,左手從袖子裡抽出一方絲帕,拭了拭手掌上的鮮血,仔細擦拭卻擦不乾淨。
“打一盆水過來!”李鶯沒好氣的瞪一眼李柱,嫌他不長眼睛。
李柱盯著法空。
法空道:“吉人自有天相,他們命不該絕,我趕到得還算及時,他們兩個精血損耗了一半,一兩個月就能恢復過來。”
李鶯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子一下放鬆。
李柱與周天懷興奮的握拳。
“快打水去!”李鶯嗔道。
李柱忙三兩下打了一盆水端過來,呈到法空跟前,滿臉笑容:“大師,請——!”
法空笑道:“放下即可。”
“放下還得大師躬腰洗,我就這麼端著。”李柱笑道。
法空笑著搖搖頭,將手上的絲帕輕輕一抖,化為粉末飄飄簌簌而落。
他探手入水裡,輕輕搓洗右手。
一盆水很快染成了紅色。
李鶯遞上皂角:“這是殺了那傢伙?”
“嗯。”法空頷首,搓上皂角:“確實是鄧高恩。”
“鄧高恩竟然還沒死?現在終於死了吧?”
“死得不能再死。”法空笑道。
腦海被自己的斬空神掌斬掉,在地上滾出十幾米,想活也活不了,甚至自己還施展了大光明咒,把魂魄送上天。
腦海裡還有鄧高恩的記憶珠,卻沒急著吸納。
實在沒什麼需要的。
現在的自己既成了大宗師,武學豐瞻,對長春功實在沒什麼興趣,這種邪功不應該重現人間。
至於說鄧高恩為何到了大乾,還敢在大乾興風作浪,他也沒興趣知道。
“鄧高恩……”李鶯遞給他毛巾,輕哼道:“世事真是夠離奇的。”
鄧高恩可是早就該死之人,甚至被大永武林圍剿,竟然還活下來了。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
李柱與周天懷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他們只關心鄭三笑沒死便足夠了,不擔心徐師伯,大宗師啊,保命還是沒問題的。
李鶯卻聽出了徐師伯也差點兒被殺,也是被吸掉了一半的精血。
這鄧高恩當真可怕。
法空將手拭乾,遞還毛巾給李鶯。
雙掌放到鼻前嗅了嗅,還是隱隱能聞到腥味。
李鶯道:“回去之後用酒泡一泡,要不然會持續幾天。”
“還是你有經驗。”法空頷首:“我去啦。”
“等一下。”李鶯掃一眼李柱與周天懷。
兩人知趣的放回水盆,輕手輕腳的飄身離開。
小院裡只剩下法空與李鶯。
空氣一下變得安靜。
法空心如止水,微笑看著她美麗的臉龐:“你是想往後我們怎麼見面吧?”
“是。”李鶯道:“總不能不見面吧?”
“你覺得呢?”
“晚上吧。”李鶯道:“吃過晚飯後,便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