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七人頓時身上微光閃動,化為離弦之箭射出去,一口氣追出了一百里,停在了一座山峰之巔。
清風徐徐,他們迎風而立,頭頂白氣蒸騰,白氣在一尺高處凝成一朵朵白雲。
徐徐清風吹不散這些白雲。
“陳師兄,還要追嗎?”一個圓臉黑袍青年問。
他們緊追不捨,可惜距離並沒有拉近。
“……追!”
又是一百多里,他們又站在一座山巔。
狂風呼嘯。
他們頭頂的白雲舒捲蕩動,好像迎風招展的素絹。
這個時候,他們不僅僅頭頂有白氣,黑袍前胸後背都被汗水打溼。
“陳師兄,還要再追嗎?”
“……追!”陳少群咬牙。
又一百多里。
他們再次站在一座山巔。
不高的山峰,一絲風也無。
他們扶著膝蓋,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實在已經拼盡了全力,好久沒這麼拼命跑了。
不僅頭頂冒白氣,黑袍也冒著白氣,形成一個更大的白傘遮住他們自身。
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越是追不上越不服氣。
原本只是努力的追,後來是拼命的追,真的用命在追,把自己累成了這樣。
“師……兄,還……還要追……嗎?”一個黑衣青年大口呼吸,斷斷續續問。
“……算了。”陳少群蒼白著臉,苦澀的吐出這兩個字。
六個黑袍青年頓時松一大口氣。
實在是義氣所至,不能不硬著頭皮追,後來是怒氣上來了,可拼命之下,便漸漸感覺到了絕望。
他們已然明白,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如果不是憑著法空身上那塊紅玉,所有光明聖教弟子皆能感應得到,他們早就追丟了。
法空能憑著那塊紅玉找到周圍百里之內的光明聖教弟子,同樣,百里之內的光明聖教弟子也能找得到他。
七人在山頂好好緩了緩,很快就緩過氣。
一個黑袍青年不忿的道:“這兩個傢伙,跑起來倒快!”
陳少群哼一聲。
另有黑袍青年搖頭:“他們應該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我們恐怕……”
那林飛揚的速度太快,身法太詭異。
“陳師兄,我看就算了,他是許師兄的朋友,不算是外人。”
“嗯,就當是同門切磋落敗。”
“就是就是。”
陳少群瞪他們一眼:“他是金剛寺,是大雪山宗,我們敗在他手上,難道不丟光明聖教的人!”
“下次他敢再來,就狠狠的教訓!”
“對,下次下次。”
眾人七嘴八舌的贊同,決定要把這頓教訓放在下一次見面時候。
——
“和尚你竟然心軟啦!”林飛揚不可思議的看法空,想看法空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法空笑笑。
光明聖教弟子,確實是心境光明。
即使脾氣最討人厭的陳少群,憤怒之下的決定也只是報復回來,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沒有再陰毒的心思。
他也不想再結更深的仇,且看陳少群將來吧,能不能挺過情關。
有時候,最毀人的就是感情。
“嗯——?”法空忽然皺眉,目光望向遠處。
林飛揚跟著望過去。
他們正沿著大道疾行。
大道雖然繞路,可順便看看沿途的路線,對大乾也有一個更深入的瞭解。
他又沒有什麼急事,所以繞一點兒路也無妨。
原本以為在大道上應該沒什麼事,不會有麻煩,畢竟人多。
可沒想到,他入眼所見,竟然是一場廝殺。
一輛馬車挺立在大道中央,周圍是一具具屍首,姿勢各異,都被補了刀,俱氣絕而亡。
六個白衣人蒙著白巾,緩緩靠近馬車。
法空閉上眼睛,頓時心眼開啟,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光,知道了他們的境界,也看到了馬車裡的人。
兩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正摟在一起,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死死瞪著馬車的門簾。
而門簾正被一柄沾著血的長刀慢慢挑起,露出了一雙冷漠的雙眼。
白巾遮住臉龐,僅露出一雙彷彿一點兒沒有人類感情的雙眼,淡漠的瞥一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