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說小林子,人家當師父的都沒急,你倒是急得不得了!”
林飛揚哼一聲:“誰讓我心沒那麼狠吶。”
“你以為我這張老臉能讓皇帝賣面子?”慧靈老和尚撇撇嘴:“真是天真!”
“你老人家可是一品吶!”林飛揚道:“那還不跟朝廷一品大員似的?”
天下的一品可不多。
慧靈老和尚哼道:“這個時候,就是朝廷的一品大員說話也不管用,你呀,老實一點兒!”
他斜睨一眼法空:“住持就是穩重,不輕易亂動,免得落下口實被人收拾了,這才是老成持重之道。”
法空笑道:“師叔祖也在怨我心狠。”
他實在不知他們為何覺得自己可以無視朝廷,直接把徐恩知一家子直接救走,好像天牢隨隨便便就能闖,就能帶人離開而毫無後患。
自己只是法主而已,不是法尊。
“哼哼。”慧靈老和尚連哼兩聲,一躍而起,重新回到了敲鐘橫木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林飛揚撓撓頭:“老和尚都不管用,那怎麼辦?老徐這一家子就救不出來了?……我直接把人偷偷弄出來便是了!”
法寧輕聲勸道:“林大哥,你是關心則亂,還是看師兄的吧。”
法空笑著搖頭,雙眼忽然深邃。
腦海裡,光輪飄出兩道光,在空中化為四道,分別鑽進了藥師佛像的雙眼與雙耳中。
天眼通。
天耳通。
此時,一座天牢之內,徐青蘿正盤膝坐在一堆枯草上,身邊是徐夫人。
徐夫人懷裡摟著徐青蘿的兩個弟弟,剛剛才好不容易哄他們睡了過去。
他們小臉上還殘存著眼珠。
徐夫人擔憂的看一眼大牢外,嘆口氣。
徐青蘿慢慢睜開明眸,微笑看著徐夫人:“娘,不用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我們倒沒什麼,就是擔心你爹會受苦。”
“他只是受了牽連,不會受苦的。”
“傻丫頭,到了天牢,哪管他是受了牽連還是犯了重罪,都要受苦的。”
徐青蘿笑道:“到了天牢,還是要講犯了什麼事,輕罪與重罪不一樣的,所以爹不會有事,娘你好好歇息吧。”
徐夫人看一眼她:“青蘿,你真的不擔心,不害怕?”
“擔心什麼?”徐青蘿笑道:“憑爹的品性,怎麼可能犯下重罪,便是想犯事也沒機會呀。”
“你呀……”徐夫人笑了。
她輕輕搖頭:“你爹這幾年得罪人太多,一旦落難,恐怕會被人家落井下石,再難爬起來了。”
“爬不起來也沒什麼。”徐青蘿笑道:“我們家的積蓄足夠過日子,再大一些,女兒養家便是。”
“你這丫頭,怎麼可能用你養,你能安安穩穩的健健康康的,我們也就知足了。”
“好好,我會健健康康的,娘你也歇會兒吧,這兩個臭弟弟真能折騰人,大驚小怪。”
“他們忽然換了地方睡不著,也是難免的。”
“娘,你太嬌慣他們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哪能這麼嬌貴,皮實一些才好養。”
“你這丫頭!”徐夫人失笑,拍一下她。
旁邊的一間牢房卻是三個女人與四個孩子,其中兩個男孩兩個女孩,都是徐青蘿一般年紀。
他們正低聲哭泣,抱在一起,籠罩著愁雲慘霧。
牢房僅僅是幾根鐵欄杆之隔,彼此說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的哭泣也清清楚楚。
一個女人還不停的喊著冤枉。
可惜,在這天牢之內,根本沒人理會冤枉不冤枉,進來的都覺得自己冤枉。
徐青蘿他們所在的是南天牢。
而徐恩知他所在的則是北天牢。
一南一北,一女一男。
北天牢
徐恩知身著褐色短衣,一塵不染的坐在枯草堆上。
原本的官服已經被剝下來。
他盤膝坐著,遙看南邊方向,擔憂著徐青蘿他們。
不知道他們在天牢裡會不會受苦,會不會嚇壞了,人生際遇忽然急轉直下,不僅對夫人,對孩子的重創更甚。
忽然一個老獄吏衝他招招手,輕手輕腳的開啟牢門。
他跟著獄吏出來大牢,進到一間雅緻的小院子,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法空。
月華如水,這間院子並沒有點燈,卻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