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一道清冷瓊漿直灌而下,讓她精神一振,瞬間彷彿酣睡過一場,精神驟然倍增。
法空在兩公里外施展了清心咒。
此咒先前已經施展了一次,她頓時明白是法空大師在相助,精神一振之下,身體繼續微微顫抖,裝得越發逼真。
她靜靜欣賞著湖上風景,不想再與兩個丫環說話,免得露出什麼馬腳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覺得時間格外緩慢,天地好像靜止下來。
這兩個一直以來真心相待,倚為心腹的丫環,如今卻像兩柄劍懸在自己頭頂,讓她有些心寒又心顫。
——
許妙如來到了信王的院子,來到了書房。
先摒棄了所有人,然後將法空所說的話跟信王爺說了一遍。
楚祥臉色陰沉如鐵,坐在寬大的檀木桌後,一言不發。
許妙如坐在他對面的羅漢椅中,慵懶而舒適,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
她經歷了生死之後,再大的事也能等閒事之,況且天塌下來了還有楚祥撐著,不必自己閒操心亂擔憂。
看著楚祥的眉毛緊攢到一起,臉腮緊咬,便笑道:“這件事很麻煩?我看法空大師的模樣,是不想碰的。”
“……法空大師多靈?不麻煩,他會如此?”楚祥失笑,搖搖頭:“不過夫人放心,不會有事的。”
“王爺,法空大師說請幾位宮裡的供奉過來,請什麼供奉?”
“能讀透人心的供奉。”楚祥沉聲道:“……我們府裡竟然有四個內奸,還真是小瞧了他們!”
“宮裡真有這樣供奉?”
“明月庵的神尼,欽天監的老監主,光明聖教的長老,還有一些供奉們,都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竟有這麼多!”
“夫人以為宮裡沒什麼奇人異士?”
“既然這些人都能看透人心,那為何皇上不召法空大師進宮呢?我先前還以為皇上是怕法空大師的神通能看破自己心思呢,現在看來卻不是。”
“不一樣的。”楚祥搖頭:“宮裡的這些供奉,都是年紀極大了,心思沉穩,沒有野心,只是為了責任而呆在宮裡,而法空大師才多大年紀?”
許妙如恍然:“覺得法空大師年紀,不夠穩,也生怕有別的心思。”
“還有就是父皇的修為更高,這些奇人異士是看不破父皇心思的,法空大師則不同,……總之,父皇的心思,我們還是別猜的好。”楚祥道:“誰都猜不透的。”
“那倒也是。”許妙如輕笑一聲:“就像逸王跟英王的事,真是……”
“夫人。”楚祥打斷她。
“好吧不說啦,……那王爺能請來供奉嗎?”
“我親自去一趟,試試看吧。”楚祥沉聲道:“欽天監的老監主應該能請得來,其他人嘛……”
他說著話搖搖頭。
其他人是沒有把握的。
他從小便跟老監主見面,與老監主的關係極好,能透過私人交情請過來幫忙。
其他人都沒有交情,他們也未必看得上自己這個倒黴的、馬上便要倒下的皇子。
欽天監則不同,斷不會因為接近自己幫自己而沒落的。
“進來!”他忽然聽到書房的院門輕響,便揚聲道。
遠處有聲音飄過來:“王爺,靜北王爺在府外,要拜見王爺。”
“請他進大廳稍等,我一刻鐘後就來!”信王爺沉聲道。
他看向許妙如:“夫人先回去吧,我馬上請來供奉還有御醫過來。”
——
此時的信王府外,一群護衛的簇擁中,一個矮壯中年正負手而立。
他雖然身形矮壯,相貌平平,但氣宇軒昂,一身紫袍,身前以金線繡著一隻蛟,正是靜北王爺範燁。
他身邊跟著一個比他還矮小的乾瘦老者,穿著洗得發白的長衫,滿臉于思,眉宇之間透著落魄。
“莫神醫,我這也是太心急了,算是失禮。”範燁看一眼緊閉的信王府大門,哼道:“不過這信王府的門檻確實夠高的。”
王爺與王爺的拜訪,按照禮節應該提前遞上帖子,再來府上。
乾瘦老者莫無憂抱抱拳:“王爺,不急在這一時,寒蜇之症是緩症不是急症,等王妃回府之後再看不遲的。”
“莫神醫你這話我不同意!”範燁擺擺手:“能早一刻治好就早一刻治好,何必遭那個罪。”
“王爺所言極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