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心中有事,沒有聽到。”
“可是因為老夫人?”丁廣昌搖頭:“靖元兄也別太過傷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便是我們自己將來也難免的,老夫人壽數也不錯了,對了,我今日正想過去拜訪,探望一下老夫人。”
“這個倒不必了。”翁靖元道。
丁廣昌笑道:“我可是哪裡惡了靖元兄,如此不待見我,但說無妨。”
“廣昌兄誤會啦,老太太已經痊癒。”翁靖元笑道。
丁廣昌一怔。
翁靖元笑道:“我沒說糊塗話,沒悲極攻心,老太太確實痊癒了!”
丁廣昌笑呵呵的道:“那更要去探望老夫人了!”
“……也罷,請——!”
兩人各上一頂轎子,由八個轎伕抬著,慢慢悠悠回到了翁靖元的府邸。
下得綠呢轎子,丁廣昌打量一眼周圍,搖頭道:“我說靖元兄,何必如此自苦吶,蛟豈能與蛇居?”
“暫且住一住,無妨的。”
“朝內已經有不少人說閒話了,都在等著看我們禮部的笑話呢。”
翁靖元不在意的道:“翁某光明磊落,行得正坐得端,他們如之奈何!”
“呵呵……”丁廣昌狹長的眼睛眯起來,笑道:“徐恩知徐大人怎麼說?”
“休提這孽障!”翁靖元臉色一變。
老荊頭知機的早早開啟院門,翁靖元與丁廣昌一進門,便聽到院子裡傳來清脆的小孩笑聲。
翁靖元加快腳步,轉過照壁一看,看到了翁夫人及徐夫人坐在一起。
徐青蘿正在跟老太太說話,不時發出清脆笑聲。
翁夫人眉眼帶著風情,神情慵懶,徐夫人正跟她小聲說著話,不時微笑。
“娘。”翁靖元抱拳一禮。
“師——公——!”徐青蘿呼喚著撲過來。
翁靖元頓時眉開眼笑,一把將她抱起,在空中甩了一圈,讓徐青蘿咯咯笑個不停。
老太太紅光滿面,站起身來笑道:“瞧你,趕緊去換了朝服。”
丁廣昌上前見禮。
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頭:“丁大人你跟靖元是同僚,當同心協力一起替皇上效命才是,別學那些當官的,不想著報效皇上,只想著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心術不正!”
丁廣昌稱是,笑道,老夫人吉人天相,福壽綿延,得如此奇症還能痊癒,當真是祖宗保佑。
“是啊,當真是祖宗保佑,能遇上法空大師,傾刻間救我於必死。”老太太笑道。
丁廣昌好奇的追問。
翁靖元換下了白鶴朝服,換了一身寬鬆的長袍出來,翁夫人上前幫忙理了理。
翁靖元笑眯眯看向她。
翁夫人竟然臉頰緋紅如少女,眼波透出羞意,忙避開他灼灼目光,鬆開手穿出月亮門去弄茶。
老太太正跟丁廣昌聊起當時的情形,聽得丁廣昌一驚一驚,嘖嘖讚歎。
“丁大人你也知道靖元他是信不過這些高僧的,我也見過不少的高僧,他們的醫術確實不凡,只是畢竟藥醫不死人嘛,不能太過強求。”
“是,老夫人,靖元兄確實對高僧們不甚瞧得上。”
“這一次怎樣?”老太太笑道:“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偏見太甚。”
“老夫人,這位法空大師當真如此神異?”
“老婆子我說得再多,究竟是耳聽為虛,丁大人不妨去金剛別院親自見識一下,自然知道真假。”
“有理。”丁廣昌沉吟著點點頭,想到了自己的老父親。
母親身子骨健壯,父親反而不成,重疾纏身,不僅僅一種病,數種重病千絲萬縷互相纏繞在一起。
延請了數位名醫,他們也都束手無策,只能服藥延命而已。
如果真有如此神效,那當真要一試。
他想到便做,直接便跟老太太告辭離開,回到自己家。
不顧丁夫人及老太太的反對,直接讓人揹著老父親來到了金剛寺外院。
丁夫人與老太太都覺得不能再折騰了,丁父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再一折騰,原本能活兩個月,便只剩下一個月。
萬一在路上有個三長兩短,他便要背上一個不孝的罵名,他這個禮部左侍郎的官位是保不住了。
丁廣昌卻一意孤行,非要帶著老父親過去,她們拗不過,只能坐著轎子一起。
夕陽照紅了金剛寺別院的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