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群裡穿梭如魚,靈動的繞來繞去,最終往北一轉,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座尋常人家的宅院。
輕輕敲門,裡面有一個老嫗拉開門,看到是他,便開啟門讓他進去。
英俊青年只是抱拳一禮,沒說話,轉過照壁來到院子正庭。
院中央卻是一個方形池子,約有三米寬。
池水湛藍,澄澈見底,可看到有閃爍著亮光的小泡泡不時浮上來。
卻是一眼泉水。
池邊站著一個俊逸中年男子,身形挺拔修長,黑亮的小鬍子更顯得他面如冠玉。
他手裡是一把銅錢,正氣定神閒的觀賞著池水,盯著一個個閃亮的氣泡。
英俊青年抱拳:“香主,辦成了。”
俊逸中年淡淡的道:“可看過那位新任住持了?”
“是。”英俊青年點頭:“確實不是尋常人物,相貌尋常,但風采不尋常,難怪會派過來做住持。”
“呵呵……”俊逸中年笑了,搖頭道:“金剛寺可沒尋常人物。”
“但再不尋常,碰到香主,也是一樣要灰頭土臉,最終灰溜溜的縮回金剛寺。”
“歸根到底,金剛寺還是太傲,覺得別院沒那麼重要。”俊逸中年搖頭:“莫要得意忘形。”
“是。”英俊青年笑道:“香主這一招挑撥離間,借刀殺人,是暗算於無形,他們一定會認為是飛天寺,這一對老對頭一定會鬥起來。”
“這是一定的。”俊逸中年淡淡一笑,將一枚銅錢往池水裡一拋。
兩個小氣泡悠悠上浮,閃著亮光,恰好托住了下沉的銅錢,令它浮起,慢慢到了水面。
俊逸中年露出笑容:“鬥吧,鬥吧,鬥得越激烈越好,我們也能看看熱鬧,哈哈……”
他忽然發出大笑。
笑得突兀,笑聲沙啞難聽。
他平時說話低沉,聽不出如何,這般一笑,便暴露了嗓音的弱點。
英俊青年面不改色的微笑:“香主神機妙算!”
“去吧去吧。”俊逸中年擺擺手:“別再靠近金剛寺別院,得小心那些老傢伙,個個狡詐,不能不防。”
“是。”英俊青年抱拳退出去。
俊逸中年又丟擲一枚銅錢。
只是這枚銅錢卻沒能被浮起的氣泡托起,晃悠悠的墜落到池底。
俊逸中年哼一聲,緊盯著池水一動不動。
法空睜開眼。
他若有所思的輕啜一口酒,送一塊醬肉進嘴裡,慢慢咀嚼。
原來就有點兒懷疑,這手段太糙,現在證實果然不是飛天寺所為。
不過換了一個人,即使懷疑有問題,也同樣會懷疑飛天寺。
疑鄰盜斧,這樣一來,與飛天寺肯定要鬥起來的。
他看看周圍,發現一個個賓客都在偷偷打量自己,便沒直接施展神足通。
——
兩人酒足飯飽,懶洋洋的下了觀雲樓,沐浴著秋天明媚的陽光,慢慢悠悠在朱雀大道上閒逛,朝別院走去。
他們慵懶的靠近,遠遠便發現別院前戒備森嚴。
近百甲兵已然將別院前圍了三層。
最中央是許妙如。
許妙如一襲素淡的藍衫,頭戴冪帽,垂下的白紗遮住了美麗的臉龐。
小桃小杏兩侍女扶著她,身邊跟著楚煜,正等候在別院大門外。
這麼多的甲兵,引得飛天寺香客們的好奇。
他們紛紛駐足觀看,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甲兵們圍得密密麻麻,幾乎沒有縫隙,可人總有高矮不同,還是會有縫隙。
有人從縫隙裡認出了楚煜。
信王府的三公子,而且俊美逼人,所過之處極引人注目。
“竟然是信王府的人。”
“看那兩個丫環,應該是信王妃,我認得其中一位丫環,是王妃的貼身丫環。”有香客壓低聲音。
小桃與小杏不管是容貌還是身材及氣質都過人,站在人群裡如鶴立雞群之中。
“為何信王妃人要去金剛別院?”
“為何不來我們飛天寺別院?”
“嘿嘿……”眾香客搖頭失笑。
他們隨即又斂去笑容,恢復嚴肅,覺得微微有些慚愧,信王爺行事讓人佩服,對王妃不敬確實不該。
另有一些香客則露出古怪笑容。
這些是痛恨信王的。
信王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