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好像忽然間多了幾雙眼睛,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
依虛空胎息經所說,乃心眼開啟。
心眼一開,可觀萬物。
心眼觀物,洞幽燭微。
他如今能看遍方圓百米,站在湖邊,整個山谷皆在自己的心眼範圍。
他能看到湖裡的每一條游魚,能看清每一根水草,甚至能看到湖底的每一塊小石子。
能看得清山壁上每一朵鮮花,鮮花下的每一個石坑,坑的深淺,泥土的多少。
甚至能看得清泥土下面的根鬚。
這便是洞幽燭微,遠比眼睛更銳利。
他念頭一動,忽然閉著眼睛雙手結印,嘴唇翕動,一道清心咒落到了正在挑水的法寧身上。
法寧忽然一定。
他疑惑的扭頭看過來。
發現法空正結印,便放下心,繼續挑水。
法空微笑。
果然可以,法寧接受到了清心咒。
隨著虛空胎息經的火候更深,精神力更強,心眼觀照的範圍也會增加。
到時候,自己施展佛咒的範圍大增,會遠遠超過視野範圍。
他心念微動,繼續催動清心咒,然後一道道清心咒落到了湖中的魚兒身上。
每一條魚一道清心咒。
清心咒落到魚身上,清心咒的熟練度增加不如人身,三條魚才抵得上法寧。
不過他一次能將清心咒落到五條魚上。
這樣反而更快。
他一口氣練了一天的清心咒,虛空胎息經顯威,竟然絲毫沒感覺到疲憊。
傍晚時分,法寧去齋堂拿來餐匣,兩人正吃著飯,法恩飄然過來。
法空於是來到慧南院中。
夕陽已經西下,暮色上湧。
慧南正在院中練拳,穿一身灰色短衫,仍舊是那一套慢悠悠如太極拳似的拳法,懶洋洋瞥他一眼。
法空這一次沒貿然打擾,站在一旁靜靜觀看。
慧南彷彿沒看到他,依舊慢慢悠悠打拳。
晚風徐徐,搖動牆邊的青竹簌簌,它們正隨著他拳勢而起起伏伏。
直到慧南打完了拳,收了勢子,法空才合什一禮:“師祖。”
“她來過了?”
“誰?”
“裝什麼糊塗!”慧南斜眼看著他:“以為我是聾子瞎子?”
“哦,唐前輩。”法空點頭:“確實來過了,傷心欲絕,痛不欲生!”
“哼,痛不欲生!”慧南發出一聲冷笑,冷冷道:“她怎麼不早死!”
法空沉默。
這話太毒,太不符高僧的身份。
也看得出他對唐月顏多麼痛恨。
“你知道吧?”慧南冷冷道:“你師父圓寂時,只有四十六歲。”
法空頷首。
他其實是不知道的。
慧南抬頭看向暮色,眼神恍惚,悠悠說道:“如果沒廢了武功,現在還活蹦亂跳,再活過一百年沒問題。”
法空輕輕點頭。
師父圓智的資質驚人,類似於現在法悟,驚才絕豔,必然是一代高僧。
跨入神元境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活到一百五十歲也輕輕鬆鬆。
“這個孽障,沒出息的混帳!”慧南咬牙切齒:“就為了一個女人……”
他雙拳緊握,青筋賁起。
法空忙岔開話,好奇問道:“師祖,為何唐前輩等到現在才來見師父?”
這個問題一直橫亙在他心間,一直想問清楚。
“二十年不得相見。”慧南冷冷道:“這是你師父自己立下的誓言。”
他發出一聲冷笑:“你知道他為何發下此誓?”
法空搖頭。
慧南道:“那魔女當初廢了你圓新師叔,你師父前去替你圓新師叔報仇,想要廢她。”
法空輕輕點頭。
金剛寺與釣月道的恩怨已深,唐月顏廢一個金剛寺弟子,或者金剛寺弟子廢一個釣月道弟子,尋常得很。
“可這孽障最終犯了混!”慧南發出冷笑:“這孽障,他……他竟然因為那魔女美貌,就下不去手,反而喜歡上了她!”
法空皺了皺眉。
這確實不應該。
美麗的女人多的是,而且身為和尚,最少是不能碰情關的,否則就是前功盡棄。
“他自廢武功,代替那魔女跟圓樹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