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朱霓是心胸寬廣,可真要寬廣,根本不會生氣是不是,女人哪有心胸寬廣的?
自己見過的,也就李鶯李少主才是真正的寬廣。
可李少主殺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
傅清河劍眉緊鎖。
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現在對徐青蘿已經有所瞭解,是一個比猴還精的丫頭,忽然插話打斷林飛揚的話,那便是有問題。
他目光投向法空。
法空一臉平靜溫和,看不出什麼。
傅清河想了想,雙眼忽然一閃,寒光隱隱:“住持,天海劍派那邊可是出事了?”
眾人的目光投向了法空。
法空緩緩點頭:“如果沒弄錯的話,有人確實準備損毀令師的墓碑。”
林飛揚眼睛瞪大:“住持,他們這麼做,難道不怕失了人心?再怎麼著也不能毀墓吧?”
法空搖搖頭沒說話。
傅清河道:“他們會覺得師父教出我這麼個無情無義之輩,有罪於宗門,所以不該安睡,應該受罰。”
林飛揚道:“可這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天海劍派再怎麼說也是三大宗之一,名門大宗,怎能做出這種宵小之輩才會做的事。
法空搖搖頭道:“天海劍派未必會這麼做,可有的天海劍派弟子就未必不會。”
“我已經宰了姓佟的那傢伙。”林飛揚道:“死得不能再死,再不能禍害老傅了。”
那佟志明已經被他殺掉,剩下的沒看出來哪個想殺傅清河,做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
傅清河緩緩道:“住持,是誰?”
“佟志明有一個弟弟。”法空道:“是他所為,應該在三天之後,你現在趕過去來得及,可你真能阻止嗎?”
“還是交給我吧。”林飛揚道:“我去那邊守著,他敢動手,我便宰了他。”
“不必。”傅清河冷冷道。
他眼神冷漠,如冰似雪。
他看向法空,合什一禮道:“住持,我想親自走一趟!”
“可你……”林飛揚並不看好他。
傅清河的劍法是厲害,可是輕功不行,遠遠不如自己,自己殺人之後遠遁千里,易如反掌,無人能攔。
可傅清河便會陷入重圍,他難道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恐怕做不到。
當初他就差點兒沒能逃出那些天海劍派高手的圍攻,是僥倖脫身的。
傅清河緩緩道:“我想親自解決這件事。”
“嗯,去吧。”法空點頭。
“多謝住持!”傅清河肅然合什一禮,又對眾人合什,轉身大步流星而去。
徐青蘿一臉無奈狀的搖搖頭:“就怕傅叔這樣,結果還真是這樣。”
她一看法空的眼神,便知道傅清河的師父墓碑要出問題,不想傅清河知道。
原本是想讓林飛揚悄無聲息的解決便是。
林飛揚最拿手這個,天海劍派拿他無可奈何的。
周雨輕聲說道:“師兄,天海劍派弟子真會這麼幹?”
她一直覺得三大宗弟子乃名門正派,行事再怎麼卑鄙也是有底線的。
有一些底線是不能破的。
可毀人墓碑,而且毀的是同門前輩的墓碑,這便超出了人們能接受的程度。
這樣的人不該是天海劍派弟子,而是一些邪道人物。
便是魔宗六道弟子恐怕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太拉低品格,太毀名聲。
法空輕輕點頭。
周雨緊抿嘴唇,眼中滿是失望。
法空溫聲道:“師妹,人性之惡是沒有下限的,儘管把人心往最壞之處想,總沒錯的。”
“是。”周雨抿著嘴輕輕點頭。
周陽道:“師伯,那傅叔能殺出來嗎?”
“能。”法空道。
周陽總覺得傅清河不太行。
蓋因傅清河成為法空的侍從以來,沒有什麼出彩的戰績,事事都需要林飛揚幫忙解決,沒展現出驚人之能。
法空道:“你們都小瞧了他,放心吧。”
他看到了三天之後,傅清河大開殺戒,把天海劍派弟子殺得落花流水,血流成河,一舉震驚天下。
傅清河先前一忍再忍,直至忍無可忍,終究是拿出了斬情劍的本色。
——
夜色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