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獨孤劍莊,日間便是演武論劍,晚上便可以談詩論詞,人生有一知己,何其快活?”
“那我呢?”
白暮非噎了噎,忙轉換話題道:“天穆兄弟幼時遇難,一身藝業全憑自己自思自悟,也虧得他天資聰穎,才成就了今日的成就,可惜,天妒英才;劍魔兄愛劍如痴,練劍成魔,不思不語,方能練得人劍合一,卻偏偏又愛人被殺,摯友死於己手,所以更是如痴似顛;求踹大哥家學淵源,更有十年苦修,天下劍法若論防守與犀利,無人能出其右,可以偏偏死於小人之手……”
趙如兒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你說完了沒有啊?我都困死了。”
白暮非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拍了拍趙如兒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
趙如兒瞪大眼睛問道:“走?我們去那裡啊?”
白暮非愣了一下,說道:“我們先去回合段盟主,將此間的事情說明一下;然後順江而下,去到安慶府,安排一下劍莊的事宜;接著去西北草原大漠,尋找落井下石曾今和雪上加霜柳明花兩位前輩的後代,接到劍莊來。”
趙如兒不滿意地甩開白暮非的手,不情願地說道:“我不去,都是別人給你安排的。”
白暮非嘆了一口氣道:“君子重諾!”
趙如兒突然發脾氣道:“姓白的,你還算是男人嗎?什麼東西都是為別人做。我們兩個去你的逍遙洞,日夜廝守,逍遙自在不好嗎?”
白暮非悠然長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趙如兒狂躁地打斷,吼道:“你要做人家的狗,那我寧願下蠱咒死你!”
白暮非皺了皺眉,沉重地說道:“你下蠱吧!要我白暮非背信棄諾,那你還不如讓我去死!”說完,白暮非竟是不再理會趙如兒,甩了甩衣袖,憤然離去。
趙如兒氣鼓鼓地看著白暮非的背影,嘴巴努了努,沉思了半晌,這才狠狠地甩了甩手,撒開步子追了過去。
白暮非本來也是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裡,突然聽見了後面的腳步聲,嘴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但是腳下步子卻並沒有慢了下來。
趙如兒追了一程,竟是追不上徐徐而行的白暮非。但是即便是她慢下來了,白暮非也始終走不出她的視線,總是保持著大約十丈的距離。終於,趙如兒發現了什麼,大聲怒喝道:“姓白的,你給我站住!”
白暮非聞聲詫異地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趙如兒幾步趕了上來。
白暮非問道:“幹什麼?你又有什麼事情?”
趙如兒嘟了嘟嘴,沉吟了一會,這才委屈地說道:“你跟我並排走嘛!”
白暮非一愣,繼而心中一笑,也不說話,伸出手來攬住趙如兒的肩膀,這才舉步前行。
趙如兒趁機靠進白暮非的懷裡,臉上也破綻為笑了。
一路上,兩人竊竊私語,且行且聊,彷彿剛才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爭辯或者是不快發生。不知底細的人見到,還以為是久別重逢的一對夫妻。
兩人親密地去見了段子羽,將事情的前後經過細說了一遍,博得了群雄的陣陣惋惜。然後白暮非領著大部分“劍魔劍下敗將”與段子羽及群雄告別,然後順江東還,這些都是後話,暫時按下不表。
且說獨孤求敗辭了白暮非和趙如兒後,跌跌撞撞地循原路下山。由於神思恍惚,下兩處高崖時,獨孤求敗幾次險些跌落。好在自小勤練武學,自身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這才倖免遇難。
下得山來,獨孤求敗更是不辨方向,發力狂奔起來。在叢林山谷間飛奔,獨孤求敗忍不住想起了當年三弟獨孤求賜抱著自己,千里迢迢地奔赴巢湖見唐妮裳的情景。想到這裡,獨孤求敗腳下更是加快,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一連飛奔了近兩個時辰,獨孤求敗後力不繼,終於跪倒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整整哭了三個時辰,等到獨孤求敗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月上中峭了。但是獨孤求敗卻是神情委頓,掏出了火石,生起了一堆火,然後就瞪著跳躍不定的火堆出神。
次日天明,獨孤求敗辯明瞭方向,衝北方慢慢地走了過去。一路上,木劍緊貼劍魔的後背,而獨孤求敗只是木然地、機械地邁著步子朝北方走去,彷彿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已經不再存在了,只剩下滿腔的孤獨與悲涼。
此時此刻,獨孤求敗很想哭,但是感覺到自己已經再也流不出眼淚了。走進一片密林遮日的地方,獨孤求敗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住,滿腔的悲涼與孤獨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