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弄勸滔滔買新衣服去,滔滔只願意穿地攤貨,給家裡人匯款,他連身份證都無,用糖水羅戶頭。
“是不是你想穿新衣服啊,你那件衣服一直在補,也不見好,不如我給你做一件好了。”滔滔看她穿針引線,到過節了越發能幹,夜裡時常補到半夜。
因為住公屋,走廊裡面要十幾戶人家,潮溼又不見光,白天也要開電燈兒。
滔滔用過電燈嗎?
沒有的。
弄弄要開燈,他捨不得光浪費,也不會閉眼去睡,就在一邊看報紙,都是賣剩下的報紙,剩什麼看什麼的。
“你不懂的——”她嘆氣。
這是她的口頭禪,滔滔聽到把報紙合起來,“那你講我不就懂了。”
“是啊,在講了,過年呢,香火氣運多的,要是等年後燒頭香的人多了,我衣服就補的更快了,我這些天辛苦一點好了。”
“那你什麼時候補完?”
“不知道啊,你能不能看到,上面全是五生花,我要一花一花繡起來,繡滿了,阿婆神說我就長大了。”
滔滔根本看不見的,但是他知道五生花,豬肉花、飯碗花、雞花、魚花、齋菜花,拜神用的剪紙會用到。
他隱隱理解一點,這個世界上呢,很多事情不是人說了算的,有時候天說了算,你覺得天說了不算的時候,那就去打拼,天不公人要改的嘛。
“那這樣,我買香燭回來,每天對著你燒是不是更直接一點,或者其他途徑幫你繡的更快一點。”
弄弄咔擦把線咬斷,她在幫滔滔補襯衫的,後面被勾破了,吃席要被人笑的,“好了,你看看。”
她翻轉過來,滔滔才看見針腳。
好大的針腳,對著電燈看,都以為是蜈蚣的七十二條腿了,各走各的。
他原本以為,天天繡花的人,針線活會比較好的,“講個故事啊,從前一個美國學校裡面去了一箇中國學生,她呢很用功,每天都學習不跟人講話,泡在圖書館裡,深更半夜都不睡的,大家都覺得學期末的時候她可以拿A。”
“結果到等級考試的時候,她全部都掛掉,為什麼呢?”
“因為她只是在學英文,誰想到她英文都不會,課都聽不懂,怎麼能拿A呢。”
冷吧?
冷。
弄弄面無表情地看著滔滔,覺得這個人講冷笑話無趣的樣子更好笑一點,她抱著胳膊一把拽過來衣服,“是,我就是英文都不會,就去美國學校讀書的學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