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各懷心思,但在局外人看來卻似乎是這兩個女人在兇狠的對視著。
可這一切不過很短的時間,西貝柳絲看準時機,連忙丟了個眼色給白沉香,走上前擋在兩個女人之間道:“即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白掌門、各位天門派的道兄,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慢著,拿錢,賠償,買票!”
蟲蟲正在用力幻想,期望意念成真,眼看就要撕開幻覺中花四海的衣服了,突然被西貝大導演喊“卡”,氣憤之下想起了一些“小事”。
西貝柳絲有點尷尬的站住,那一慣淡定的微笑在嘴角稍微變形抽搐:“可不可以
從來沒有過啊。他居然會沒錢。
他是什麼人?十洲三島的首富,銀子比北山王的國庫裡的還要多,居然現在要賖賬。
這都要怪小花那個死傢伙,傳令讓他和鳳凰火速趕到流洲,還什麼“不容有誤”,害得他連衣服也沒換,直接被鳳凰從那間聚窟洲最有名的賭坊中扯出來,一路到了死海邊。
偏巧那天他遇到一個好玩的賭徒,開心之下把錢全輸光了,而鳳凰的功力又不足以飛渡死海,只得等乘渡海人的船。
他早就聽說有位大小姐要在亂石山腳下做生意,還在死海邊開了間客棧了。但他沒有來調查過,因為他知道能做出這樣胡鬧而異想天開的
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天門派的姚蟲蟲不會有別
雖然他不拿不準蟲蟲要幹什麼,但早料到會有這一場相遇。
之前他很期待這場重逢,可又不願無緣無故地跑來,只因他發現他居然有些想念她。
只是當相遇不期而來的時候,他發現他漏算了這位大小姐對錢財的執著,結果害自己如此下不來臺。
蟲蟲眉毛一抬,還沒等說話,白沉香踏前一步,攔住蟲蟲。
“西貝大官人請了,錢財俗事,不提也罷。螞蟻,把船票取來。”
白沉香威嚴的看了蟲蟲一眼,在他的劣徒眼裡明顯看到了反抗和憤怒,生怕她拿自己這師父不當回事,當場翻臉,連忙加上一句沒什麼力量的威脅話,“不得任性妄為!”
在兩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女人就要喋喋不休的爭吵前,他毅然選擇仙魔聯手,比在無窮山時還痛快決斷,何況西貝柳絲丟過來的眼色再明白不過了。
蟲蟲卻氣壞了,眼神像兩把小刀子一樣,在師父身上砍了九九八十一刀,但還是乖乖地到櫃檯拿出兩張船票,走過去遞到西貝柳絲的手上。
男人啊,可恥的動物!無論是什麼形態,無論是什麼地位,也要在眾人面前給他面子,這種修煉千年的一派掌門的面子更是表面堅強,實際脆弱。
她的門、她的地板、她的樓梯、她的八仙桌子和一上面的小點心啊!
敢情錢不是他賺的,這時候居然好意思頤指氣使,反正他不心疼。可是她卻心如刀割,不得不為了死白沉香那種門規嚴謹、弟子聽話的虛幻影像而付出金錢代價。
算了,好歹他是師父,真的讓他下不來臺,他一把老骨頭氣得葬在這兒,到時候辦後事用的錢更多。
“放心,小財迷,我會雙倍奉還今天所欠。”
西貝柳絲一手接過船票,一手拉下綁在頭髮上的頭帶,“這是我的信物,這世上獨一無二,拿著。”
蟲蟲下意識的接住,發現那居然是一條草編的頭帶,墨綠色,編織的花樣很奇特,那股神秘的冷香再度襲來,然後又再度消失。
不過這次,她感覺清晰了些,這香氣前調像蓮花的清香冷淡,中調卻如玟瑰般濃郁誘人,尾調是綿延的纏綿、欲語還休,意味悠長,好像最昂貴的香水,複雜而讓人沉迷。
“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雲夢山上有的是這種花草。”拿根破草來忽悠她啊,有錢人就是奸詐。
“小財迷,這可不是普通的草,是隻有我才種得出的,這種草編的東西從沒有送過人。”西貝柳絲輕笑一聲,“拿著它,就不必怕我賴賬不還。”
“大家走著瞧,有的人就是說的好聽。”
蟲蟲不信任地說,本能的聞了聞頭帶,追蹤那縷香氣,可是卻沒有找到,只得把它隨便塞在錢袋中,“不過這香味倒還雅。”
西貝柳絲的笑容有些僵,看來有些驚訝,但身後傳來汪老闆小心的催促和鳳凰不耐煩的輕剁地面之聲,他終於什麼也沒說,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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