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左右一看,發現根本沒有外敵入侵,但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在,似乎是送別的場面。她本來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此時心裡登時放鬆,雙腿再也支援不住,膝蓋一軟,跪坐在白沉香的腳邊,哪有能力答話。
一邊的小八不擅說謊,乾脆也低頭不語。
白沉香見他們兩個行為古怪,蟲蟲臉上還隱有淚痕,心裡頗感意 外,但還沒等詢問,就見南明大師一臉錯愕,向前走了幾步,指著蟲 蟲,嘴唇哆嗦了兩下,卻沒有出聲。
“劣徒,你又做了什麼?”白沉香驚怒。
蟲蟲搖了搖手,沒精力和師父“戰鬥”,只伸手拿下別在腰間的 燈,隨手扔給南明大師,勉強道:“問他問他,我和小八不過是閒逛中有奇遇。”
南明大師急忙雙手接燈,誠惶誠恐地捧至一邊去私聊,神情間十分恭敬,還頻頻點頭稱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後才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又走了回來,把那盞毫不起眼的燈捧到蟲蟲面前道:“螞蟻賢侄,神燈說要奉你為主百年,還請善待我禮佛寺傳世之寶。”
蟲蟲離白沉香最近,清楚地聽到他吸氣的聲音,轉頭一看,見他雖然面容嚴肅,但看向她的目光卻頗有嘉許之意,還頻使眼色,意思是讓她趕緊的把寶貝接著。
她明白這見寶眼開的白掌門很滿意她這“劣徒”跑到人家的地盤都能搜到好東西的本事,很想拒做神燈的百年之主,和白沉香對著幹。不過她雖然頑劣卻不是任意胡鬧的人,知道這神燈還需要細細拷問,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當下接過燈,隨手又別在後腰上。
哼,這死燈真是狡猾,和她在山洞裡淡條件時可沒有定下奴隸契約的期限,現在居然單方面蹦出了百年之期。好啊,跟她玩心機,以後有他好看的!
一邊的白沉香見法寶入了他弟子之手,狀鬆了一口氣,南明大師卻把心提了起來。
這神燈是禮佛寺傳世之寶,創派祖師遺留之物,因在六道大戰中受損而閉關自修,絕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它雖然是創派祖師傳下的寶貝,但除了他的師父方晟大師外,沒人用過此燈一次,也不瞭解它的神通,更不用說駕御了。今天不知是天意還是巧合,竟讓天門派的小弟子降服了去,他雖然一向慈悲為懷,沒有門戶之間,此時仍不免耿耿。
“白道兄,既然螞蟻賢侄已經回來,我們就啟程吧。”南明大師調整心情,儘量忽略禮佛寺的神燈、弟子們都要跪拜之寶物被人當燒火棍一樣別在腰後的心痛感,緩緩地道。
白沉香早就做好了安排,此時趁著對小八的再說一遍的機會又囑咐道,“黃乙,你隨你大師兄他們在寺中留宿一夜,明天一早就回雲夢 山。帝乙,你要協助師叔們看緊門戶,倘若魔道前來挑釁,務必忍耐,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螞蟻,你就留在為師身邊。”
哦哩?本來蟲蟲已經爬起來準備歸隊的,此刻一腳舉在半空,猶豫了下,又放了下來。
看了密談紀錄,她當然明白仙道三大掌門是先要去隱流觀察綿延 泉,再去雲夢山尋找天門派遺留下的秘密,可是白沉香為什麼要親自帶著她?難道不放心她到了如此地步,非要盯著她才行?
如果可以反對,她當然想單獨待著,因為她有太多紛亂的心情要梳理,有太多的秘密要探尋,可是看到白沉香不容拒絕的眼神,她 了。
白沉香好歹是她師父,哪能一回不讓他贏,如果他當場暴走,維持千年的風度就全完了,她不能這麼狠毒。
於是大家兵分兩路,大部分弟子都各回各派,唯有蟲蟲被三大掌門帶著,或者說押著去了滄海島。
路上,蟲蟲第一次見識到了流星閃馬,之前聽柱子島主說是被背來的,她一直以為是正常意義上的背,還想著既然此術名為流星閃馬,就要有“星”有“馬”,或者是身上有星狀斑點的馬,卻原來並非如此。
他們先是由草草師姐等幾名中堂弟子分別在腳腕上拴上一條奇怪的小魚標本,實話說這小魚標本絕對是天下最漂亮的,通體銀白、栩栩如生、還長著一對淺紅色翅膀,不像渡海人的雌雄蛤蟆船票那樣即噁心又色情。
等做好這一切,中堂弟子們就手挽手圍在眾人之外,集體默誦咒 語,而本身不會流星閃馬之人都要閉上雙目。
日對白沉香本來是有多遠離多遠的,但此時感覺生命,於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白沉香倒也沒甩開她,頗有點當師父的覺悟。
她只感覺絕對的靜止感和真空感,似乎又回到了她受傷昏迷時的狀態。但那只是一瞬間,睜開眼時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