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得不掂量一二。
“曲目上萬一有什麼忌諱,跟大人們犯了衝,不但我們吃不了兜著走,恩公處理起來不也麻煩麼?本來是好事,弄複雜了就不好啦。”竹子的表情很誠懇,可馬小甲怎麼也不覺得她在苦惱,倒是像一隻剛剛偷了腥的貓。
“馬小甲大人~~真是辛苦了。”輕佻的聲音,慵懶卻不顯低俗。二人轉身看去,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斜倚著藤蘿架,斜長的鳳眼正似笑非小的向這邊望著。
這傢伙,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戲!馬小甲心中懊惱。難道是安逸生活過得太久了,警覺性低到這樣的地步麼?不,這都是那個吵得人頭腦發昏的女人的錯!狠狠的瞪向對方,卻不期然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
“哈哈~我知道你的名字啦!馬~小~甲~”竹子笑得甜甜的,可某人卻只有一拳將她轟到天上的衝動。
“柳大人,月姐姐讓我來請教今晚都唱些什麼,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恩公,竹子多話了。”她突然正經的向西貝柳斯行了個禮,還真有那麼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只不過這並沒有支撐很久,“如果沒有什麼忌諱,那麼竹子就先告辭了。小甲哥,你一定要來哦~人家是很棒的!不出聲就當你答應了哦!”說完,捂著耳朵一溜煙的跑了。
“能得到竹子姑娘青睞,小甲哥好福氣哦~”
正要離去的馬小甲,忍不住回手一刀劈下。
“小甲哥,不要走的那麼急麼~~”用手中的摺扇架住刀刃,西貝柳斯笑得分外暢快。
不再理會他的調侃,馬小甲縱身一躍,離開了。
“沒想到,原來他除了發呆,還可以有如此豐富的表情。”西貝柳斯唇邊的弧度上揚,片刻間就做出了決定。
於是乎,馬小甲安逸的生活就這樣結束了,他發現雅仙居有無數“十萬火急”的事在等待他,每每遞上疑惑的目光,西貝柳斯都會振振有辭,什麼小花特意交代,什麼別人辦事處差錯彌補更是麻煩…諸如此類。
馬小甲明白自己無法拒絕,因為那樣很可能真的會憑空出現很多麻煩,雖然眼前的人,比什麼都“麻煩”。
“小甲哥~我又遇到你啦!咱們真是有緣~”竹子看起來很開心,“你看!新出爐的菠菜牛肉餅。還沒來得及給姐姐,你運氣真好!”一開啟荷葉,香味兒就竄了出來,熱乎乎牛肉餅圓圓胖胖,光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雖然口頭上說嚐嚐看好不好吃,但是他知道一旦表現出絲毫的不滿,那麼下次,下下次再見,第一眼看到的定然是還是菠菜牛肉餅。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從何時起自己對她容忍到這等地步呢?
是因為她的無賴嗎?西貝柳斯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喚他至此,因此蹲守在雅仙居的竹子,便成了他最頭疼的人。無論視而不見,還是刻意迴避,這個女人就像絲毫沒有感受到,下次仍舊是親親熱熱。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此人臉皮之厚,怕是打也沒用的。
是因為她的驚駭世俗嗎?有好心人勸解她不要同魔派的人走得太近,她只是客氣的答謝,卻依然如故,他曾經聽到她這樣笑著對別人說:
“我不知道所謂‘好人’‘壞人’的定義是什麼,但他們至少是誠實的,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要可愛得多。更何況,在我看來他們只是肆無忌憚,並沒有欺凌弱小,濫殺無辜,當然啦,只要你不擋住他們的去路。人的一生應該為自己而活,只要在閉上雙眼時能夠無愧於心,只要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在做些什麼,就足夠了。”
是因為她的迂腐嗎?梨園的競爭向來殘酷,面對不上道的手段,她總是太過在意,有多少次同人理論,換來陣陣嘲笑和粗鄙下流的話語。她總是站得很直面帶微笑,但是馬小甲看得到,她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掐破了手掌。偶爾,他告訴她弱肉強食的道理,本有些殘忍的話語她聽來卻興奮異常“小甲哥~~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啊~~好高興~”
是因為她的眼淚嗎?那一次,只有那一次,相見的時候沒有笑容也沒有難吃的點心,總是月牙樣彎彎的眼睛噙滿淚水。他應該離去的,立即。可是那一瞬間,他的身體不聽指揮,下意識的將她攬進懷裡。多麼可笑的女人啊,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從來都是笑嘻嘻不當回事,可是當名義上的姐姐為情所困,她卻哭得那樣傷心。
在馬小甲終於決定“屈服於命運”的時候,命運卻率先向他妥協了。
有一天,那個總是圍著自己轉的煞星不見了。一開始,馬小甲確實為自己的“安逸生活”而開心,不會再“很有緣分的相遇”,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