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既佔據了長江以南,豈能不建水軍?我軍雖然精銳,卻幾乎毫無水軍,更是一大患也!”
聽了龐統之言,邢道榮心情沉重,緩緩點頭。
的確,以荊南目前這點兵力,換做以前倒是無妨,畢竟荊南四郡和廬陵郡就那麼點地方。
後方交州雖然廣袤,卻背靠大海,勿需兵力駐守,十幾萬兵力足夠。
但如今,拿下南郡和江夏,又奪了幾乎整個揚州,擁有後世十來個省份,如此廣大領地,區區十幾萬人馬,絕對不夠。
“其二,新得揚州,缺乏經營,民不歸心!”
龐統伸出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
“不比荊南地處偏僻,江東世家眾多,盤根錯節,錯綜複雜,雖攝於我軍目前威勢,暫時潛伏,但若長期空虛,勢必有變!”
“尤其是‘張、顧、朱、陸’四大家族,累世江東,族人上萬,名下田產,莊園遍及各地,更是不容小覷!”
邢道榮頷首,陷入沉默。
的確,江東世家之多,可不是之前的荊南可比的,若不將這些世家安撫下來,幾乎無人能統治江東。
就連孫權,也需要保證那些世家的利益,才能坐穩江東基業。
當然,這些世家也並非一無是處,事實上,他們對孫權的統治起著極大的作用,至少,江東的人才,基本全都出自於它們。
只不過,它們一方面為孫權提供人才,鞏固孫氏統治,另一方面,又不斷侵蝕孫氏的權力,加重內耗,損害國力罷了。
說白了,江東世家就是一把雙刃劍,既有好處,也有弊端,幾乎難以兩全。
不過……
邢道榮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只要按照目前荊南採取的策略,對這些世家同樣開展另類‘推恩令’,將其化大為小,化整為零,大家族變小家庭,世家利益轉為家庭利益,個人利益,倒也不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至少,荊南四郡和廬陵郡就做的很好!
“主公,‘推恩令’自然很好,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卻是將這些世家安撫下來,然後才好慢慢施行!”
或許是看出了邢道榮心中所想,龐統搖頭說道:
“我軍初得揚州,恩惠未及,江東世家,依然心向孫權,若不將其收心,恐怕叛亂不止,連施行‘推恩令’的機會都沒有!”
“現下最重要的,是向各地安排官吏,控制地方,緩緩收取揚州民心!”
這倒是!
揚州才到手,想那麼多太早了!
邢道榮醒悟過來,點頭說道:
“士元說的是!”
“此項任務繁雜瑣碎,就算有公琰主持,沒有經年時間,也無法完成!”
龐統說道:
“期間,江東世家力量,難以為我所用,故,雖得江東,我軍的實力,短期卻無法增長!”
“這樣啊!”
醒悟過來,邢道榮手撫頜下濃須,細細思索。
“其三,不管是原來的荊南,交州,還是新取的揚州之地,這些年來,都戰亂不止,百姓青壯消耗嚴重,兵源十分匱乏!”
龐統面色嚴肅,鄭重說道:
“未來三年內,軍隊數量都難以提升,而且,百姓睏乏不堪,也要消弭戰亂之苦!”
“因此,我軍不但無力北伐,數年之內,都無法恢復戰亂傷害,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
“士元說的是!”
邢道榮點頭說道。
這幾年來,荊南的兵力,一直保持飽和狀態,民間很難繼續徵兵。
交州更不用說,士燮強行徵召百姓青壯,將人口本就不多的交州搞得全是婦孺老人。
而相比荊南和交州,揚州的情況甚至更糟糕。
為了北伐大計,孫權和周瑜基本把江東的青壯全數徵召入伍,這倒罷了,之前的張昭和張紘,又將大批務農百姓徵至宛陵。
可以說,江東現在的青壯,已經十不存一,若不是天地異變,田產豐沛,現在的江東,早已餓殍遍地,屍橫累累。
這樣的局面下,邢道榮治下領地的潛力可想而知。
當然,他如此,其餘諸侯,曹操,劉備,孫權,馬騰,公孫康之輩,也好不到哪去。
真當打仗是過家家啊,這六、七年來,天下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不算百姓,僅僅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怕不就有百萬之眾,而死於戰亂的百姓,更是數倍于軍